谢泽认真听他剖析自己的内心,对自己的解剖和否定大概是这世界上做法最无聊、过程最痛苦、但收获又最多的事情,它直击人的最终矛盾——人和自己内心的矛盾,这个过程是痛苦的,无异于剜心,但解决了这一重矛盾,人生的很多问题将会迎刃而解,“当边界足够小,我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自我安慰,但当边界稍微扩大,理想国就会崩溃,我不得不重新面对之前面对的问题:世界不是黑白,我必须面对灰色,因为世界有善的一面,就会出现相应的恶,这是它运行的规律。如果我无法面对,那么我将永远做个逃兵。”他沉了沉气,道,“而现在,我不准备再逃避了,我决心去面对。”
“恭喜你。”谢泽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
傅香农像是卸下了沉重的担子,开始轻装上阵。说来奇怪,他从前明明什么担子都没有,但整个人的情绪都有些消极,如今负重前行,反倒身轻如燕。大抵态度不再逃避,那么最沉重的精神负担就此消失,目标明确,充满斗志。
“我有告诉过你,我的父亲是一位警官吗?”傅香农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问谢泽。
“啊?”谢泽吃惊,“可你不是来自于紫金堂么……”
“对,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之前一直逃避,因为我再做和自己小时候价值观相悖的事情,但现在想想,遏制恶行的泛滥,就是在保护善,我和父亲做的事情,虽然看似截然相反,但殊途同归。”傅香农长吁一口气,“我既然有这样的能力,那么不妨运用能力,去做我很久之前做的事情。”
他眉头的那种愁绪荡然无存,像是一条疏通淤泥的大河,浩浩荡荡地奔向选定的方向。
“祝福你,我的朋友。”谢泽衷心祝福,大力拍傅香农的肩膀,又开始乌鸦嘴,“反正到时候做不下去了,就回幽灵号,这里始终有你的位置,当个庸医挺好的。”
傅香农失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现在是三月份,玛格丽特是十月份登基,还有七个月可以准备,一切等她登基那天见分晓。”谢泽神采奕奕,“成与败,很快就可以见真章。”
“加油。”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