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明。”
“陛下,咱们去哪儿?”小耗子跟在身后。
“去东宫。”
每次伴溪有什么心烦的事,便会去东宫走走,在她看来,只有那里才能得到片刻的宁静。自从她不住那里以后,那里便空置下来,虽然有人打扫,看上去到底有些冷清。
小耗子明白陛下的烦心,便只是跟随着,并不打扰。
伴溪走到昔日自己的寝宫,凝视着寝宫上的牌匾。
往昔的一幕幕全都浮现在眼前。最快乐的时光,便是和她们一群人在这里笑着说话,有时候,自己故意看书,装作不搭理她们。
伴溪走到了东宫的花园中,抚摸着葬着缪期骨灰的桂花树。那树上冒着几颗嫩芽。
“还好你去得早,如果现在你还活着,看到北耶和大豫这样的关系,心里一定很疼。”伴溪喃喃道。
小耗子听了心里很是哀伤,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伴溪注意到这棵树似乎长了一株新枝,便问一旁待命的侍女:“这株是新长出来的么?”
“是,陛下,自从陛下搬走后,我们每天仍然悉心照料它,春天来了,它也长了这么一株新枝。”
伴溪点点头,凝视着那株并不粗壮的新枝,若有所思。
“把这株新枝折一部分,送到朕那里去。”说完,她转身便走了。
留下不知所措的侍女。陛下要一些这树的枝?要知道,这可是陛下最为珍爱的树啊······
☆、巧手新枝做贴画
照顾东宫园子的侍女,诚惶诚恐地将那新枝呈在一个匣子中,匣子上还有一些镂空的花纹,很是j-i,ng美,谁也不敢怠慢了陛下这棵桂树。
“陛下,您要的新枝,给您送来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伴溪埋首书中,头也不及抬一下。待侍女退下后,她才打量起这盛放在木匣子中的新枝。说它大,也不甚大,可也不算小,没想到这么个物件,倒难为下人们找了个容器盛放起来了。
伴溪盯着新枝发愣起来。装的,全是装的。天晓得她在知道北耶与扎坦结盟时有多么忧心。在朝廷上的那一派做法,分明是为了让底下的人定住心。她不是不明白两国联盟意味着什么。大豫与两国之间的战争,已经势在必行了。她不是不慌,不是不害怕,不是不忧虑。可是这些都不能表现出来,被底下人看到了,只会造成更坏的影响。
她叹了口气,有些理解为什么帝王看上去都冷冰冰的了。他们的喜怒哀乐,有时候都不便真实地展现出来。
如今她正是烦闷,朝政之事,她真的是一点也看不进去。真叫人头疼。假如几个姐姐都还在身边的话······想来也真是叫人伤感。
她吩咐小耗子拿来几把雕刻的刀。
“陛下还有这个雅兴?”小耗子呈上刻刀时,微微一笑。
“心里烦闷,看什么也看不进去,以前我看到潘星霓似乎刻过一个小物件玩,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陛下可把那些照顾园子的人吓坏了吧,那棵树,她们看得比人都重要。”
伴溪笑起来。“用它来试试,如果成了,便保留起来,实在不成,就让它放在桂花树底下,变成养料,也算是不辜负它了。”
伴溪说着,便开始了。没想到看潘星霓弄得挺轻巧,她自认为也不输给潘星霓,但这个活计在她手上,就是难以做好。
不是切得太多,就是雕刻不出她想要的样子。心里想着是一个样子,真的一雕便是另一幅模样。
小耗子看出了她的焦灼,笑起来,“陛下不要心急,这根新枝还是有些细,我听闻古人雕刻的木材都是又粗又圆,才好下手,陛下选了这么一根细细的枝,自然是不大容易。”
“嗯,你倒是会说话。我记得当时的潘星霓也不过随意捡了一根木枝呢。”
“陛下还是在想居士呀。”
伴溪停下手头的活计,抬起头:“她走了很久了,送回来的消息也少了,不知道她还平安不,在外头有没有生病呢?”
“陛下这个样子,倒十足像对居士动了心。”小耗子偷笑起来。
“胡说什么?”伴溪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陛下——”一个内监走了进来,“羡妃娘娘来了。”
伴溪感到一阵头痛,心血来潮来雕刻一番,本身就是不想被打扰。朝政之事已经扰得她很有压力了,难道又要应付她?
“告诉她朕在批阅奏章呢,没空见她。”
内监面露难色:“陛下,羡妃娘娘是来帮皇后娘娘送羹给陛下的,也要这么说么?”
伴溪头痛无比,但对柳媛的亏欠一直在心中盘旋。自从柳媛帮她纳妃后,柳媛自己倒是不常打扰她,总是要樱缇过来找她。时不时让樱缇帮着送些亲手做的点心、汤羹之类的。
“算了,让她进来吧。”
伴溪还来不及把桌面收拾干净,樱缇便进来了。
“臣妾参见陛下。”她笑得满面春风。
“免礼吧,皇后的心意朕领了,你帮朕谢谢皇后。”
“臣妾听说陛下在批阅奏章,这些臣子也真是不省事,有好好的纸,干嘛学古代的人还用木头雕来给陛下呢?”
这番话,说得伴溪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