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堂主所言何事?”
“不久前,北耶国使臣团来大豫,请求大豫派兵帮助北耶战胜扎坦,这件事你可知道?”
“是,歌谣知道。”
“这次出征的是飞虎将军邓晟,是吗?”
“是。”
“哦,这件有趣的事,就是关于邓晟的。”
福雪康用他一贯的、胸有成熟又带着一丝轻蔑与戏谑的口吻,说出这句话,让歌谣不禁又打了个寒颤。邓晟难道还有什么秘密么?
“邓晟并不是邓青的亲生儿子,而是收养来的,你可知道?”
“这件事,歌谣是知道的。”
“所以你从来不觉得,他长得和我们都有些许的不同么?”
歌谣被这个问法弄得不知所措,不一样?论邓晟的长相,绝对在男子中属于长得标致的,可是说真的,自己甚至没心思多看他一眼,又怎么会想那么多?每次他送来的信,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一种负担。不过,邓晟的长相确实有点像边境那一带的人了······
“哦,看来你还真是小瞧他了。他就是那些使臣口中失散多年的北耶小王子。”
“······”
福雪康已经预料到她会是那副表情了。“哈,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他接着说:“或许天可怜见,遇到他的正是栖云庵的前掌门费五常。那年费五常去外地寻游参悟,正巧到了大豫与北耶的交界附近。是费五常到处寻医问药,把他治好的。他终归是个男孩子,留在寺院多有不便。费五常托若霞把他送给了邓青,也就是从那时候起,若霞便和邓青攀上了线,后来成了你在乎的那个孩子的师父。”
他没有说邓薇,而是“你在乎的那个孩子”,似乎是要有意识地提醒自己什么。歌谣轻轻咬了咬嘴唇。
“啊,原来是这样。”她轻轻附和。
“所以你能理解为什么邓青同意他娶你么?据我所知,邓青一开始是反对的。”
歌谣没有反应,没有说明白,也没有说不明白。
“邓青希望满足他,来留住他。那是他最爱的儿子,他不希望他回去做北耶的王子,甚至北耶的王。他害怕了,害怕邓晟有一天会知道。所以他退缩了,软弱了。”
“那么顽固的人,原来也有软肋。”
“我们每个人都有,歌谣,你的软肋是什么呢?”
歌谣一瞬间面色惨白。
“更何况,邓晟年纪虽轻,在十来岁便被他狠心送去前线,能成为飞虎将军,也确实是一刀一枪挨过来的,当之无愧的国家栋梁。哦,不得不说,王室的血统,毕竟是优于平民的呢。”他摘下面具,放在面前欣赏起来。
歌谣放下心来,显然他并没有太在意自己刚才说的话。
“假如邓晟有一天知道了,又选择回到北耶,那么极有可能会有一大批与他出生入死的军士们跟着同去。北耶以前的实力仅比大豫弱几分,如今是连年战乱才让他们疲乏软弱了,假如遇到邓晟那么一位善于行军打仗,又了解大豫出兵套路的君王——”福雪康转过身来,对着歌谣眨了眨眼睛,一副调皮的模样,“你说会怎么样呢?”
“如果那时候我们连同柳汉池他们一起兵变,或许柳汉洲的江山就保不住了。”
福雪康点头:“是啊,不过那样的结果我不是很满意。太多的未知数了。歌谣,你可能不了解男人,一个男人决不允许另一个男人抢占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歌谣忽然一个激灵,她似乎终于明白福雪康的意思了。因此她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简直想不到,这是要有多么深的算计,才想到如此y-in毒的计策。
“哦,要变天了。邓家做了这么多年的丞相,忠诚了这么多年,我想也该让他们吃到一些挫折了。”
她有些颤抖:“堂主······”
他微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j-i,ng致的白瓶。
“看准时机,我会再告诉你。千万不要忘了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我当然知道,你的痛苦,你只要记住,这种时候,我与你一起承担着这痛苦。你每一寸皮肤的焦灼,我都会和你一起承担。”
她颤抖着,极为小心地接过了那个瓶子。
他看着她,仿佛看到了许多年前那个第一次杀人还胆战心惊的少女。那时候,她也是这样颤抖着,肩膀因为害怕剧烈耸动着,眼睛瞪得极大,就像在戒备着死掉的人忽然抓住她的手。
“这样,比之前的计划,倒是有意思得多呢。”福雪康喃喃自语。
歌谣行了个礼:“歌谣明白了,堂主,歌谣先回去了,太久了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他目送着她的背影,他长叹了一口气。他拿出他的玉笛,轻轻擦拭起来:“我们再也不可能回头了,你觉得呢?也该适应从光明磊落明镜高悬的君子,变成y-in暗丑陋的蜈蚣了。不过,我想你是愿意的。”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得支持求亲陛下
“爹,师父她老人家来了。”
“嗯,快请进来吧。”邓青站起了身,神色严峻异常。
哦,爹是要和师父商量为哥哥去找陛下说亲的一事么?邓薇愣愣地想。
“薇儿,今天爹要与师太商量的是有关国运的事,这件事非常机密,任何人都不要让他们靠近,以免偷听到对大豫不利,更关系到你哥哥在前线的生死安危,你能帮爹这个忙吗?”
邓薇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