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统领,死伤多少?”皇甫瑾瑜忍住喉头哽咽问道。
“这……”尤仿犹豫了下,见皇甫瑾瑜一副哀伤地看着自己,说道,“死九十八人,伤一百三十七。”
皇甫瑾瑜闻言,低下了头,“是我对不起他们,我没能救他们。”那时爆炸就在他身边不远处发生,可他却只能自顾逃走。
“安阳王,不要自责,这不是您的错,在那种情况下,大家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也就各安天命。”尤仿劝慰道,方才的凶险万分,曹海光有跟他说过。
“呵,天命?”皇甫瑾瑜一声苦笑,转身离开,留下尤仿愕然站在原地。
“安阳王还在里面吗?”欧阳毓灵问道。
“是,安阳王不肯军医诊治,也不肯离开。”曹海光回道。
欧阳毓灵闻言,跳下车,就要往围场中走。
“陛下,您去不得,围场中还没彻查清楚,说不定还有危险。”曹海光紧张地拦住欧阳毓灵。
欧阳毓灵转过头来,目光寒冷如冰,她说道:“朕的皇土,朕居然去不得。”欧阳毓灵冷冷的话语似是在谴责曹海光的护卫不利,曹海光立马跪地:“臣无能,臣该死。但陛下您万金之躯,万不可涉险。”
“走开!”欧阳毓灵不顾曹海光阻拦,执意要往里面走。这时皇甫瑾瑜正好从围场中走出,这让曹海光松了一口气。
皇甫瑾瑜与欧阳毓灵四目相对,却相顾无言,因为彼此眼中都有自己不想看到的——皇甫瑾瑜的怜悯,欧阳毓灵的仇恨。
“来人,启程回宫。”欧阳毓灵冷声说道,转头钻入马车。
当李思晗赶到皇家围场时,欧阳毓灵等人已从另外一个城门赶回宫了。
李思晗望着皇家围场外重重围着的金甲卫士,看着忙碌的将士将一具具尸体抬出,闻着充斥于鼻的枯焦味和血腥味,李思晗突然眼前一黑,从马上滑了下来,跪在地上。
“我还是来迟了。”她呢喃着,接着倒了下去。
李思晗被守卫的金甲卫士发现了,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刺客,正欲擒拿,幸得尤仿及时出现,那日女皇陛下回宫,尤仿曾与李思晗有一面之缘,因此他记得眼前这个昏迷的少女正是安阳王家的小姐,于是赶紧将她安置到帐篷里,急令太医诊治。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金甲卫军还在围场忙碌着。
李思晗从噩梦中醒来,梦中的皇甫瑾瑜浑身是血,质问自己为何来得这么晚。“瑾瑜!”李思晗压抑着声音呼唤着,悲痛铺天盖地袭来,她拉起被角嚎啕大哭了起来。
“姑娘你怎么了?”帐外听着李思晗哭喊的尤仿急忙赶了进来,“姑娘,姑娘?”
“是我害死了他,要是我能阻止他不让他来,要是我能早点赶到,他就不会死了。”李思晗哭得正凶,见一着甲将领走近,知他是欧阳毓灵的人,忽得怒火中烧,奔下床,去打尤仿,“你们这些杀人凶手、忘恩负义、他为你们付出了那么多,你么居然还要害他,你么这样qín_shòu!”尤仿的盔甲硬邦邦的,李思晗打着尤仿,也伤着自己的手,然而悲伤、愤怒充斥着自己的心,她浑然不在意,只顾歇斯底里怒吼着。
尤仿被李思晗突然的打骂弄懵了:“姑娘,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尤仿说着,抓住李思晗红肿的手,不让她继续做这种伤人自伤的事。
“呵,少装蒜,你们既然杀了他,那把我一并杀了好了。白玉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姑娘,你说什么呢?安阳王好好的呢。”尤仿无辜地说道,今天围场的事情已经够让他烦心的了,怎么这个时候还遇上这个无理取闹的撒泼女子?
“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安阳王没死,他好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