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反正你也没什么好点子,还是我自己想吧。”
他对欺负夏易融这事是其乐无穷。
第二天我就知道了张夏先想了个怎么样的法子整夏易融。
他去水房接了一桶冰凉的水,他想直接泼夏易融身上,却没想到在倒水时自己把自己给绊着了,一大桶水一半撒在夏易融身上,一半撒在了他自己身上。
张夏先上次被他爸打出了肺炎,当下就开始浑身难受,直接被班主任送医院去了。而夏易融硬是半湿了个身子撑到了放学。他就一直直挺挺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管身边的人是如何嘲笑,始终绷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
三月初天气还很冷,夏易融的衣服本身就单薄,那瘦身体压根扛不住。半下午时他就已经开始起烧,整个脸都开始发红。眼镜妹要和他一起去医务室,夏易融硬是不愿意。直到放学眼镜妹要陪他一起回家,他也是婉言拒绝。
夏易融出教室时脚步都是浮着的,整个人摇摇晃晃。
我们俩住的不是一个方向,可神差鬼使的,我一直跟在他后面。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没有看笑话的意思,也绝没想过要助人为乐,真若要形容,大概用“好奇”这二字则更加贴切些。我对夏易融这个人的好奇,并不比张夏先少。唯一不同的是张夏先更加好奇夏易融什么时候哭,而我更加在意夏易融到底为什么不哭。
夏易融出校门没走百八十米,就扶着墙走不动了。眼看着他要摔倒,我慌忙跑过去搀扶住他。夏易融比我瘦小的多,尽管我也就一屁大小孩,但轻轻松松就能搀扶起他。我扶他时,他已经快晕厥了。
张夏先那一整桶冰水造成了两个后果,一是他肺炎复发,二是我陪夏易融在医院带到晚上。
我一个人自然没办法把夏易融送到医院,帮忙的是路过的一个阿姨。那阿姨骑着小三轮,把我和夏易融载去医院,又忙着挂号找医生护士,直到把夏易融安顿好,才让我赶紧回去叫家里大人。
夏易融高烧38°9,必须打点滴,他在去医院的途中已经昏睡过去,阿姨看着他,说,快去叫你家大人来。我犹豫了好一会,决定回我家找我妈——我不知道夏易融家在哪,也不能回张家,万一回张家遇见张夏先,就坏了。
我匆忙跑回家,发现家里一个大人都没有。万分无奈之下,我只得从自己藏私房钱的盒子里掏出点钱顺便又抱了个小毛毯过来(毯子是张临皓抱的,我回家时正好碰见他要去练毛笔字,他一听说夏易融病了立马就跟了过来)。
张临皓来到医院立马和那阿姨道谢还钱,又让阿姨回家。阿姨走后张临皓还去找护士要了暖手壶和白开水,在夏易融睡着的时候他还时不时摸摸夏易融的手以防他受凉——张临皓远比我会照顾人。
夏易融睡着的时候张临皓就在问我话。他一早帮夏易融换了湿掉的衣服(在家里头他听说了大致情况后,连衣服都带了),就坐在夏易融身边看着输液管,怕输液速度太快夏易融手凉。
“夏易融在你们班怎么样?”张临皓问。
我托着腮含糊发了个“呃”音。
“受欺负?”张临皓又问。
我:……
“呃…”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张夏先再怎么说也是我发小,我不可能为了夏易融买我发小,但说谎我也不在行。
张临皓挑眉刚想再问,夏易融醒了。
夏易融醒来之后反应了好一会才想明白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当下就想拔输液管往外跑,被张临皓一把按住。
我:……
张临皓:……
这家伙怎么这么虎。
“你这瓶水还得四十分钟才能完,坐着别动,不然手肿了。”我吓唬他。
夏易融面色难看,还想往外跑,张临皓有些不耐烦,低声呵斥道:“别动!”
夏易融:……
他看了眼张临皓,估计是发现这人不好对付,只得作罢。夏易融抿着嘴,眼神满是焦急。
静默了两分钟,夏易融又问:“几点了?”
“八点四十。”我说。
夏易融明显松了口气,继而道:“看病的钱我攒够钱就还你们。”
张临皓一脸“服了你”的表情,拍了拍夏易融的脑瓜:“养你的病吧。”
我不差这两瓶药水钱,张临皓更不差。
晚上医院人不多,大厅里更没几个人,张临皓坐了一会问我:“想不想吃东西?”
我摇头,医院的味道让人没有任何食欲。
过了一会,张临皓突然问:“你们班有人欺负你?”
他问的是夏易融。
夏易融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慢吞吞摇了摇脑袋。他大概是怕我向张临皓告状。
“这么急着回家,家里有事?”张临皓语气平淡,一点都不严肃,就像是顺口那么一问。
夏易融不吭声。他看了我和张临皓两眼,大抵也记起我们曾在敬老院见过,踟蹰了一下,他平缓道:“十点我叔叔下班,他回家之后会锁死门,我就回不去家了。”他顿了顿,道,“我还没给我爷爷做晚饭。”
他一说他叔叔,张临皓就立刻心领神会。
或许相比较他亲人给他的伤害,来自同学的那点欺辱压根算不得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清明假期结束啦!掰着手指等五一啦!
☆、第十四章
张夏先连住了三天院,三天过了他立马出院了。
这要是换成以前他病了,他得撒泼打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