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忱用力擦着自己的脸,好把午觉残留在意识里的黏着洗去。
带着薄荷香气的沐浴液让每一个细胞复活,他洗得手指上起皱,弯腰把脚踝揉搓了好几次,沿着小腿上的线条往上擦,要把先前结在上面的汗都拨开似的。膝盖上那片新长出来的皮肤是稚嫩的,薄得像一层膜。
他想起齐骧了。
所有的专家都没有预料,更毋庸提学生。
考完数学的当天晚上,微博上说有学生跳楼自杀了。
这个夏天太热太热,星星藏在厚厚的云层里,把大地盖得密不通风。第二天早晨,大雨倾盆而下,淋湿了所有进入考场的学生的心情。
雨下了整整一天,连打伞也没有用。
回家的公交车上全都是被雨水淋成落汤鸡的乘客,包括芮忱和齐骧。被自身的热气烘出来的潮味流窜在不透风的车厢里,诡异的静谧凝结着,显得报站的声音没人听到。
家里没人,空调是那天下午坏掉的。
雨伞上淌着水,沿着伞骨流在门边的塑料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