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皇家航海队,自然少不得宗室参与。有工部建造的最先进的船只,有内务府遴选出来的富有经验的航海老手,又有护送官船的新建的海军,宗室们纷纷动了补贴家里的念头。他们几个宗室的老王爷带头,凑了份子,买了船,跟在皇家航海队后面,带着丝绸、瓷器乃至各色香料去换取大船的金银宝石并新奇洋玩意儿。因为有人护送,又和官船守望相助,损失大大减少,几乎年年都能得十来万银子。
周肃不缺银子,可是谁也不嫌银子多啊。他府上养着一大帮小戏子,花销可不小。
这事贾瑚也掺和了,谁让他也算半个皇家人呢。只是他和周肃是一起的,他因笑道:“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特意吩咐了他们多带点种子回来呢。”
“种子能占多少地儿?”周肃对此抱有很大期望,“我们三条船,只要有一条满载而归,我一年的开销就有了。”
真心实意的说,养一只忠顺亲王可不便宜,寻常人能花一辈子的钱,周肃抬抬手就没了。要不是想着老库里的藏银不能动,得留给子孙,周肃何必指望出海的船?府上产业是有,可论现银,还是出海所得最多,无怪乎周肃如此期待。
这么多年下来,两人的私产已经分不开了。生意上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私房银子大头都在贾瑚那里,由他进行“投资”,其他周肃的开销,账单一律送到贾大人手上。这也是两人的事京城人尽皆知的一大原因——商户的嘴可没那么严。
周肃说起西洋,贾瑚看着他的侧脸,微笑着建议:“有出海的海商年前就回来了,带来了不少新玩意儿,据说是西洋人的新流行,不如去琉璃厂看看?”
那边两人携手而去,在夕西洋铺子里一掷千金时,薛蟠鼻青眼肿的被抬回了薛家。问起缘故,薛母又是心疼,又是发恨,垂泪道:“京城贵人岂是好相与的?我儿,你且改改这性子吧。家里已经有了个香菱,做什么还把外面香的臭的都拉回来。”见母亲说的不像,宝钗忍羞道:“妈妈,还是先请人着大夫来给哥哥看看伤吧。”薛母点头,又骂下手太狠,又怪薛蟠不该惹是生非。
薛蟠睡在坑上,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嚷嚷着说:“妈你把人家当亲戚,人家却没把你儿子当亲戚呢!”问起原故,原是同行的人提点说状元楼乃是贾大人名下。这贾大人可不就是贾瑚?薛母气苦:“我们孤儿寡母的没用,荣府那等亲戚,攀也是攀不上的。本想央烦了你姨爹的继夫人替我们引见,如今看来,没得去吃人家脸子。”宝钗道:“人家楼里的规矩本是如此,人人都守得,就连王公贵族也守得。哥哥你是什么名牌上的人?凭什么皇子王爷都不敢的,偏你非要人家给你这个面子?我听说这状元楼不但是贾大人的产业,其中也有忠顺亲王的份子呢。妈妈,哥哥得罪了人,原该上他府上请罪才是。”
薛母欣慰地拍着女儿之手,道:“我儿,亏你想的仔细。”又对薛蟠道:“你妹妹这话虽不中听,却大有理。这天家贵胄,非常人可比。于我们家天大的事,亲王爷不过一句话而已,蟠儿,且顾顾我们家的差事罢。我们薛家大不如前,没了这正经差事,薛家和普通商户又有什么不同?”说至动情处,落下泪来。宝钗想起薛父在时光景,也落下泪来。薛蟠最见不得母亲妹妹流泪,只得应了。
于是薛家连夜预备了两份礼,一至忠顺王府,一至荣府。次日,薛蟠顶着一张青肿不堪的脸不肯出门,只说等好了再去。无法,薛家母女只得向荣府递上了拜帖。
荣府却并非瞧不起做商户的薛家,推三阻四不见的,实在是刘氏□□乏术。刘氏其实是个极和气的人,平日里亲戚们来往,有空就多见见。连一次一个刘姓的姥姥,原跟大王氏联络有亲,并不知晓大王氏已经去世,找到荣府门前,刘氏也命人带进来亲见,好生说了会儿话,又包了一包散银。何况本是老亲的薛家。
因此薛母大不自在的坐在荣禧堂里时,呆了片刻,就见国公夫人扬起热情的笑容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我来迟了,薛太太勿怪。”
薛母并宝钗起身相迎,赔笑道:“都知道府上繁忙,大家亲戚,等一会子并不妨事。”又将来意说明,奉上赔礼,刘氏推辞道:“亲戚间何必见外。瑚儿并非小气之人,蟠儿既然知错了,他想必是不会追究。”薛母执意,道:“我们家和忠顺亲王没什么来往,贸贸然也不敢上门,区区礼仪,不过一点子心意,还望笑纳。”
见涉及到忠顺亲王,刘氏不敢托大,忙命人说与恰在府上的周肃,只听回话的人说:“王爷说让夫人自便,他也不要薛蟠亲自来赔罪了。不过这状元楼已在他的名下,薛蟠若是再犯,大爷也保不住他。”方知忠顺亲王也在荣府的薛母吓得满头大汗,嘴上不住说:“一定对犬儿多加管教。”说着,回去后又将礼加重了三分。
而刘氏,被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