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水流就好办了,活水流动肯定有源头和去向,而无论找到哪一边,都是生路。
我把自己的想法将给闷油瓶听,他摇了摇头,说石壁是完全干燥的,进来的这些天也从来没有听到过水声,所以这个迷宫里应该不会是用水流作动能。
那么就剩下重力这个选项了,但想通过机关之间的联系找到出路本来就是复杂的事情,更不要说天知道这些机关会被埋在哪个深不见底的角落里,连找都没地方找。
结果不知道是因为我的沮丧表现得太明显还是闷油瓶其实脑子里对其他事情很感兴趣,向来拧得死紧的瓶口忽然间就有松动的迹象。
“吴邪……”
“小哥?”意外地听他喊了声自己的名字,我立刻回喊了他一声,却在回想这个声音的时候总有跟别人喊自己时不一样的错觉,闷油瓶的声音原本就干净好听,这时候我脑海里只联想到了——温柔。
艹,我被自己脑子里的想法莫名雷了个外焦里嫩,这扯淡扯得也太远了,闷油瓶这种冷清得跟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似的家伙怎么可能跟温柔沾得上边,就算这家伙对我好了点也不可能直接把芯儿换了。
立刻补上了脑子里不见底的洞,默念了三遍阿弥陀佛善哉罪过之后,我才后知后觉本来应该继续的话题忽然没了踪影,这货喊了我一声让我跑了通火车之后直接给哑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哥,你要说什么?”
闷油瓶沉默了很久没有反应,只是背着我站在甬道中间,等到我的耐心几乎要耗光的时候突然摇了摇头:“没什么。”
没什么才出了鬼,别以为老子看不见你表情就猜不出你心里那点小九九了,我心里腹诽了几句,接着他的话开口:“既然没什么要问的话,我也就不跟你说了。”
这句话的效果果然很好,我感觉到闷油瓶愣了愣,似乎是对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很诧异,事实上我也只是顺着他的态度猜了猜他应该是有事情想问我,否则以他那个性格,难不成是要跟我讨论一下天蝎双鱼配对几颗星才开的口?
然而闷油瓶还真只是愣了愣,就继续嗝屁,死活是不开口了,跟那几句话被嚼碎消化吐不出来了似的。
得,不问就永远别想问了,过这村没这店,售后不给保修。我盯着闷油瓶发旋旁边竖起来一荡一荡的呆毛,忽然听见身下人开口:“你去了长白山?”
感情是卡机了?我把视线移开,有些好笑又有些疑惑地想看看闷油瓶的神情,不过还是答了一声:“是啊,怎么了,小哥?”
这家伙这么问肯定不是指我跟着他去的那两次,但是之后的几次我从来没跟他说过,就连黑眼镜也绝对不可能知道,虽然让他知道也没什么关系……等等,是小花告诉他的?
“每年……都去?”闷油瓶的声音难得有些迟疑。
我心里一乐,点了点头:“每年都去。”
“为什么?”
这句话接得异常地快啊,我微眯了眼瞥着底下那个似乎一脸淡定的人,你丫的闷油瓶,转这么大弯目的就在这一句上面吧?
不过闷油瓶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为什么?
因为是过命的兄弟?这样一说倒没错,如果是胖子非要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也一定会拦着他,拦不住就等他回来,之后我会打发他自己出去混,生意上相互照顾,逢年过节上说不定还会上他们家蹭吃蹭喝,从明器聊到美女,谈天侃地绝不打绊子。
但是闷油瓶呢?
我思来想去,脑海中偏偏只有一句话:陪着他。
让闷油瓶能远离这一切,远离所谓的宿命和背负,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好好地过完这一生。
“小哥,我……”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答案的?
“因为……”
闷油瓶那么自然的照顾与担心,又是因为什么?
“其实小哥……嘶——”
我感觉到闷油瓶陡然转过了身,脑子就立马跟被灌了浆似的钝得不行,连带着肺叶里的空气都被挤压出去,呼吸一下粗重起来,像有两只手在里面撕扯蹂躏,搅得我浑身都没了力气,手差点就抓不住闷油瓶的衣领,直接从他背上滑下去。
我费力睁开双眼看见闷油瓶有些模糊的背影,闷油瓶轻拍了拍我的手然后把我放在地上,随即从身上抽出了一把长刀。我喘着气视线往旁边移过去,昏暗的光线中影绰站着几个一动不动的人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想集中精神思考眼前的状况,却只感觉到脑袋里疼痛的压迫和耳边嘈杂的乒呤哐啷。
这回要是再睡过去,恐怕就醒不过来了吧。
在枪口堵上一枪,乖乖,就算是个人也该被炸成爆炒腰花——如果胖子在这里,会不会也这么调侃我?
思绪开始不受控制地漂游,我牙齿猛地咬了舌尖一下,疼得浑身一颤,双手捂住脑袋狠狠甩了甩迫使自己清醒过来,不对,这时候不该想这些,他妈的,闷油瓶挡在老子前面干什么?
视线恍惚着总算能够聚焦,从脑子里蔓延出的疼痛压迫也逐渐减小,我一看清眼前的场景身上立马就冒了一层白毛汗。
我跟闷油瓶之前一直走在甬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