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微勾唇而笑:“有何不可,我倒觉得是个一石二鸟之计。既能堵上渠凉王的嘴,又能揪出朝中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少微的意思是,他要微服出巡,去暗查质子被杀一案。
他会发密函告知渠凉王此案由他亲自彻查,给渠梁王吃颗定心丸,但他不会告知长丰朝中众人自己要去昕州,因为他要借机试探。
皇帝用心良苦,为他铺了路,又清除了许多隐患,那些明面上的是没有了,可那些藏在暗处的呢?
少微知道,他不能单单指望父皇,朝中那些存有异心之人,他也需要自己去与他们周旋。这次他微服去查案,就是个难得的机会,跳出朝堂之外,正好看看有哪些人趁他不在朝中,蠢蠢欲动,阳奉y-in违。
不过这件事,须得他父皇同意并配合才行。
皇帝听了少微的计划,惊坐而起,当下给了他两个字:“胡闹!”
少微分辩:“父皇,你听儿臣说……”
“你给我闭嘴!”皇帝抬起枯瘦的手,颤巍巍地点着他的脑门,“这种时候你去昕州查案?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父皇,不是你让我想做什么尽管去做的吗?”
“我让你派人去查,我让你自己去蹚浑水了吗!”皇帝气得咳嗽,缓过来后说,“区区一个质子,死了便死了,我们答应给他查就已经仁至义尽,淳于卓真要撒泼,也用不着你去招架,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父皇,儿臣待不住的。”少微解释,“由儿臣去查的话,渠凉王便不会有疑虑。他不是说我们敷衍吗?说我们包藏祸心?堂堂长丰太子亲自去查,算是给足他面子了,他也没有理由质疑儿臣调查出来的结果。”
“那也未必要你去,让铮儿去也是一样的。”
“涵王……涵王去的话,怕是不妥。”
皇帝皱眉:“铮儿最近又做什么了?”
“涵王最近刚到封地,事务缠身,多半不得空。”少微不想让他父皇多劳神,便没有提涵王早前派人去昕州的事,只道,“父皇,此次去昕州调查的队伍里,马廷尉和沈初都会随行,侍卫肯定也不会少,儿臣隐藏身份混在其中,反而更稳妥些。届时父皇去行宫调养,只需对外称让儿臣陪同即可。”
“朝中事务又当如何?”
“父皇请放心,儿臣都会安排好的。文有左相右相c,ao持,武有裕国公坐镇,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的。”
皇帝深深望着他,道:“朕现在病气缠身,你可曾想过,若你此行出了事,朕要拿这江山和皇位怎么办?”
“父皇,您不会有事的,以后也会越来越好。”少微说,“这江山和皇位都是父皇的,若是儿臣真的没有这个福份,也只是天意而已。”
“朕答应了你娘……”皇帝叹了口气,“罢了,你想去就去吧,让裕国公多给你派些人手,务必多加小心,早去早回。”
“是,儿臣谨记。”
昕州之行就这么定下了。
少微对赵梓说:“父皇身体不好,虽说政务有左相和右相分担,但想必这阵子不会太安生,你要多注意,有什么事情,尽可以去找裕国公帮忙。”
“殿下放心。”
沈初仗义执言:“殿下,我不想跟你走,朝中局势瞬息万变,我想留下来帮衬赵梓!”
少微回了他两个字:“做梦。”
赵梓回了他一个白眼:“沈大人的好意下官心领了。”
沈初问他:“你真的领了吗?”
赵梓抿唇看他,目光凉凉的。
少微伸手把沈初的脸扳过来:“我已经派人给渠凉王送了密函,承诺一个月内查出杀害淳于烈的罪魁祸首。若是查不出来,就把你赔给他们赎罪。”
“殿下,微臣决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沈三顾!”正说着,东褀宫院外传来一声娇喝,伴随着奔跑的脚步声,一道倩丽的身影直冲进来,喘着气说,“沈三顾,你要出去玩啦?”
“公主殿下,在下是外出查案,不是出去玩。”沈初纠正。
漫陶可不管那么多:“你是要去昕州吧?昕州不是通商要道吗,记得帮我带摩罗的香粉回来呀,还有那种抹在指甲上的花油,听说摩罗女相就用那种花油,气味香,颜色漂亮,一定要记得啊,对了,还有渠凉的胭脂环扣盒,四层的那种……”
漫陶啰啰嗦嗦说了一大通,少微和赵梓听得满头雾水,唯有沈初深谙此道,竟全都记了下来,无奈地说:“知道了。”
漫陶满意了,抓起沈初的手就塞给他一样东西:“不会让你白跑的,送你本公主亲手绣的荷包,保你此行查案顺利、平安归来。”
少微问:“荷包没有我的份吗?”
漫陶道:“皇兄你不是陪父皇去行宫吗,又不是出远门,而且,你又不给我带东西。”
少微:“……”真是亲妹妹。
沈初被强制收下了荷包,转眼去看赵梓。
赵梓眉目低垂,看不清神情。
昕州。
渠凉质子在城郊驿馆被杀,这么大的案子,着实在昕州掀起了大浪。昕州郡守更是战战兢兢,他怎么也想不通,那群刺客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居然就这样血洗了半条街。
近来昕州的百姓们对此事也是议论纷纷,短短几日就传出了各种各样的流言,有说是仇家寻仇的,有说是夺嫡之争的,有说是挑拨离间的,甚至还有说是渠凉故意做的一出戏,总之说什么的都有,但要说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