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茫然摇头,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来蓬莱阁迎接的命令,也是今天早上才突然下达的。”
慕容萼闻言皱起眉头,目光中隐隐有不悦的神色,桂玲珑不解地问道:“姐姐,你想到什么了?”
慕容萼叹口气道:“是我疏忽了。陕州汾阳侯秦保贤携女来访,本来说是正月二十才到,没想到提前了这么多天。方才那秦姑娘,一定就是秦保贤的女儿,秦吟仪了。”
桂玲珑也听出不对来,“隔得这么远来访,还要带女儿?秦保贤打的什么主意?”
慕容萼勉强一笑,道:“王爷迟迟未娶,打他主意的公爷侯爷,可不是一个两个。汾阳侯在陕州拥有重兵,勇毅公虽然封爵上高他一级,却还是要给足他十分面子,啊!是了,郑希毅方才如此奉承那秦姑娘,定是这个缘故。”
桂玲珑闻言顿觉慕容萼的心思,心下一惊,不禁转头去看观琴,却见观琴坦然一笑,失望却不失意。大概她从未奢望过要嫁给蓬莱王为正妻,希望不大,失望也不大。
寒冷的冬风吹过,却将桂玲珑的心吹得凉了。
为什么钟情却不得善果?眼睁睁看着心爱的男人去见别的女人却毫无办法,相反还要帮忙、还要微笑?坚强如慕容萼,温婉如观琴,为什么会落得这种结果?反而是阴险如刘珃,自私如太后,荣华富贵,夺人夫婿?
一瞬间,似乎慕容萼的悲伤,观琴的无奈,都附体到了桂玲珑身上,又好像一直隐藏在心里的什么东西苏醒过来,让桂玲珑冷了眼色,厉声对侍卫道:“去叫王爷出来,就说上京玲珑,在这里等他。”
☆、40 上元夜风波之波澜乍起
侍卫闻言不禁一惊,谁敢这么叫皇帝亲子蓬莱王出来相见?想要驱赶,又被桂玲珑气势镇住,有些迟疑。
慕容萼见状掏出自己的王府腰牌亮给那侍卫,道:“玲珑姑娘是王府客人,还不快去通禀王爷?”
侍卫看清名牌大吃一惊,道:“原来是慕容姑娘,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我这就去通禀王爷。”说完转身进去,过不多时,蓬莱王便在穆楚的陪同下出来了。
“你怎么过来了?”蓬莱王笑着牵起桂玲珑的手,带她往阁内走,道:“今天在华乐居还好吧?忙么?什么时候出来看灯的?怎么不坐车,走得累么?”
桂玲珑一一答了,才道:“本是因为一盏灯才过来的,没想到你在这里设宴款待客人。”
“也是巧了,”蓬莱王笑道:“万没料到本该过几天才到的汾阳侯竟然提前到了,正赶上上元节欢聚赏灯,便急慌慌都赶到这里来了,事先也来不及准备。话说你怎么会因为一盏灯来这里?”
桂玲珑便将前情一一说了,蓬莱王听了笑道:“其实你已经知道是谁送你灯了,所以不愿来见他,是不是?”
桂玲珑点点头不说话,轻轻叹了口气。
蓬莱王见状停下脚步,挥手将众人遣退了,才带桂玲珑到蓬莱阁七层宝顶的栏杆旁,道:“哥哥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哥哥尽管问。”
“玲珑,这孩子……你究竟想怎么办呢?”
桂玲珑闻言愣住,沉默许久说不出话来。是啊,该怎么办呢?让他一来到世上就面对没有父亲的现实么?一时想到长孙皓,不禁又伤心起来。
蓬莱王叹了口气,将妹妹揽入怀中,道:“玲珑。这话或许说得急了些,但是,你该找个男人了。不为了自己,也为了孩子啊。”
桂玲珑闻言倏地从蓬莱王怀里挣脱出来,不可置信道:“哥哥你说什么?”这才不到一个月啊,她哪有心思找男人?怎么可能!
蓬莱王依旧如山般沉静,黑色的眸子直看到桂玲珑心里,“哥哥不是逼你,只是于情于理,这都是最好的做法。你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好好想想吧,玲珑,在风言风语传播开之前。你要为这孩子找个好的庇护。”说完,蓬莱王便摸摸她的头,转身离去,留给她一片安静的思考空间。
桂玲珑在冷风中伫立一会,茫然地跌坐在美人靠上。是啊。不能让流言蜚语在这蓬莱城传播,在她肚子显形之前,她需要找个挡箭牌。可是谁愿意背这种黑锅呢?朦胧中有一个名字浮现出来,桂玲珑却下意识地想要抹掉它。
不是他不好、不能,而是这种*裸的利用,她做不出来。
不知坐了多久。直到觉得身上都凉透了时,桂玲珑才有些失魂落魄地走了下来。蓬莱阁六层上灯火通明,蓬莱王和汾阳侯的宴会就摆在这里。
观琴守在楼梯口。见她这幅模样下来不禁大吃一惊,连问数声却都没有回应。
桂玲珑便如一具木偶般,浑浑噩噩进了宴会厅。
穆楚见状忙赶了过来,将黑衣大氅给她披上,又命下人取温水来给她暖身。
待桂玲珑稍微回过点神来。才发现宴会气氛有异。
蓬莱王与坐在他正对面的一位威严老者俱不说话,只冷冷地打量对方。老者身侧坐着的正是与桂玲珑抢灯的女子秦吟仪。此刻她有些失神,呆呆地盯着眼前的花灯不语。桂玲珑看到那敷了金粉的“玲珑”两字,心里一痛移开了眼去。
“蓬莱王,你未免太不给老夫面子了吧!我秦保贤的女儿嫁你,难道还亏了你么?”
“汾阳侯,我没有这样的意思,”蓬莱王冷冷道:“令爱正当妙龄,嫁给我续弦,才是吃亏。我此生已无续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