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美食,水千浔忽然就想起了当初吃某人下巴时的口感,清凉的,香甜的,滑腻的,比最好吃的冰糕还要好吃一百倍一千倍。
皇甫恣听到身边咕噜咕噜的声音,心中诧异,眼睛微微睁开,眸光斜斜瞥去,正看见某人直勾勾盯着他,狂咽口水的样子。
小丫头的榆木脑袋开窍了?
他眼角不由得微微一弯,眼底浮起淡淡笑意,有一分宠溺,有一分嘲弄,可那笑意下,却隐藏着一分说不出的沉郁。
正在狂咽口水的某人,不小心看见了皇甫恣的目光,脸上莫名一烫,有些心虚地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嘟嘟哝哝说:“姐今天定会好好服侍你,对你负责到底的,尊敬的太子殿下!”
皇甫恣重新阖上眼。
水千浔忽然想到四个字“任君采撷”。
啊啊啊,她的脑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水千浔赶紧止住自己将要飘飞的思绪,从床上跳下来,在旁边柜子里翻出皇甫恣的一件寝衣,到浴间把自己身上的湿衣换下来,用毛巾擦干头发。
感觉自己的情绪镇定下来后,她才慢条斯理走到外间,从书案上拿了笔墨,带着狡黠笑意回到皇甫恣身边。
皇甫恣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水千浔于是更加放心了,端着笔墨,盘坐在皇甫恣身侧,歪着脑袋打量着眼前肤光莹莹的男子,心想这么美,这么好的一块画布,可不能浪费了。
她先是对着皇甫恣的脸出了会神,本想在太子殿下脸上画只小兔子,可是却觉得这么美这么美的一张脸,别说画兔子,就是滴上一点墨汁,似乎都觉得太残忍。
不忍破坏这张倾国倾城的颜,水千浔的目光索性移到皇甫恣身上,想了一会,提起毛笔,蘸上墨汁,做出准备做画的架势。
只不过握毛笔如握刺猬的某人,提起笔比划了半天,也没落笔,最后她还是把毛笔扔到了一边,用食指蘸了墨汁,在皇甫恣的锁骨以下,劲腰以上的部位,开始挥手做画。
皇甫恣阖着眼,真气流转,心湖空灵,感觉少女细嫩的指尖,带着墨香,在他的肌肤上滑过,忽快忽慢,有时候会停顿一下,似乎正在思忖如何落笔。
指尖滑过肌肤之处,有轻微不可见的颤栗,皇甫恣轻轻抿了抿唇,心湖平静,月影不动,湖底却有暗流漫去。
水千浔浑然不觉,她正埋头作画,不过一炷香时分,某人大作就已完成。
她退开一点距离,得意洋洋的打量着自己的作品,以及,那天下无双的画布。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水千浔看了眼阖眼调息,面色清冷,视她为无物的太子殿下,黑眸一转,去旁边几上拿了一面铜镜,举在皇甫恣身体上方,笑嘻嘻地说:“好看吗?”
皇甫恣慢慢睁开眼,抬眸瞥了下铜镜,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某人胸腹之间,白玉般的肌肤上,墨汁淋漓,画着一张少女笑脸,微微扬起的小眉毛,大而黑的眸子带着狡黠笑意,鼻尖微翘的小鼻子,还有丰润的唇,虽然是墨汁勾勒,笔法近乎白描,但是神韵非常,眉目宛然,一眼就看出来,正是水千浔的小脸。
她在他的身上,画了一张她的笑脸。
皇甫恣阖眼,觉得以人体为画布这个主意很好,以后一定要在小水儿身上也试试,到时候定要做出一副绝妙好画来才行。
“如果有洗不掉的颜料就好了。”水千浔托着下巴,寻思着这么好的一幅画,等皇甫恣的功力恢复以后,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冲进浴间洗掉。
真是可惜啊。
她把铜镜扔到一边,思忖着这么好的一副画,如果只是自己看到,也是很可惜,不如想个法子把那些侍卫诳进来?
到时候皇甫恣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皇甫恣从水千浔滴溜乱转的眸子里,似看出她心底的想法,本来放在身侧的修长手指突然动了动。
于是,正跪在床边不怀好意的某人,腰上忽然一酸,一麻,像是被针刺了一下,栽倒下来,额头正栽到墨盒里。等她再抬起来的时候,就看见皇甫恣眼角和嘴唇同时弯起一个弧度。
水千浔一把抓过铜镜,镜子里面的小脸,额头上墨汁淋漓,蜿蜒流向她的鼻尖、脸颊和下巴,白皙的皮肤和乌黑的墨汁,再加上丰润的红唇,三种颜色形成一幅抽象山水画。
她瞥到皇甫恣含着嘲弄的眸子,顿时又气又恼,把镜子往旁边一扔,小脸一下子贴到皇甫恣的脸上,蹭来蹭去。
你敢弄脏姐的脸,姐就用你的脸当毛巾!
水千浔一边用皇甫恣的脸擦自己的脸,一边愤愤不平,浑然不觉,皇甫恣脸上肌肤瞬间绷紧。
少女脸上的肌肤细腻润滑,墨香混合着微甜如蜜的气息,滑过他的额头,滑过他的鼻尖,滑过他的唇……
水千浔看见皇甫恣的额头和鼻尖上都沾上了墨汁,脸颊上也是一条一条的墨痕,白的肌肤,黑的墨汁,黑白分明,无比鲜明,心想这货整天装高冷,顶着这张花猫脸,看他怎么装。
皇甫恣的脸仰了仰,似乎想要避开水千浔拿他脸当毛巾的企图。
水千浔擦脸擦的正高兴,正想着用某人下巴当毛巾一定很过瘾,头就往下低了低。
于是,某人丰润的红唇就压在了某人浅粉色的唇上。
两人同时怔住,少女大而黑的眸子,对上那双深邃澄澈的眸,只觉那眸深处,如雪月下深不可测的大海,让她瞬间没顶。
心脏似乎要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