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皇,睿敏知错!”阮云欢俯首应命。
皇帝点头,再不向众人多望一眼,说道:“走罢!”向苍辽太子一礼,转身而去。
候他走远,陈贤妃慢慢站起身来,双眸向阮云欢一望,咬了咬唇,说道:“都回罢!”这才转身,向自己的步辇行去。众嫔妃眼见这里躺着个死人,又有谁愿多留,闻命即刻随后跟去。
柳凡慢慢站起身来,微微抿唇,立在湖岸边向下一望,月光、灯光的映照下,但见秦翊妆容早已被湖水冲去,露出一张惨白的面容,双眸微张,眼神空洞上望,似乎还带着不甘。
胃底,一阵烦恶涌上,柳凡忍不住一阵干呕。杨子忙将她扶住,说道:“娘娘且歇歇罢!”
阮云欢上前一步,握着她的手将她带离湖岸,轻声道:“姐姐何苦再来这一趟?”
柳凡呕了几声,又吐不出来,转头见旁人已渐渐散去,唯有秦家的人还一边哭,一边同礼部的人收尸,这才轻轻摇头,咬牙道:“我不亲眼瞧见,总不安心!”
阮云欢抿唇,低声道:“姐姐虽未亲手杀她,她也算死在姐姐手上,姐姐安心便是!”
柳凡点头,在阮云欢手上一捏,低声道:“多谢妹妹!”扶着杨子的手,向自己的步辇行去。
阮云欢静静而立,凝望着她的背影,不禁一声谓叹。
秦家虽然未倒,但柳凡此仇已报,日后,她和她的结盟……怕也会有所改变罢!
轻叹一声,刚刚转身,便撞入一副坚实的怀抱。齐王殿下向她俯首而望,低声道:“回府罢!”
此一刻,不管是知情之人,还是不知情之人,只能看到小狐狸的淡定和安然。可是……他却看到,她坚挺的背脊之后,流露出的,分明是一丝脆弱。
“嗯!”阮云欢点头。转过身,随着他慢慢向御花园外去。
身后的哭声渐隐,前方的人群越渐远,御花园中,一片宁静。闻着身畔男子浅浅的呼吸,阮云欢突然觉得有一丝疲累。如果……没有这么多的恩怨纠葛,没有这许多的爱恨情仇,只有身畔的人,一直陪着走下去,多好!
宫门前,各府的马车正纷纷离去,阮一鸣见二人出来,上前先给齐王见礼,说道:“臣见过齐王殿下!”抬眸悄悄向阮云欢一望。
淳于信知道他有话要和阮云欢说,便微一点头,径直向马车行去。
阮云欢微微挑眉,问道:“爹爹可是有事?”
阮一鸣忙道:“臣想请问王妃,这几日可有空回去相府?老夫人惦念的紧!”
阮云欢微微一默,轻叹一声,说道:“方才的事儿爹爹也瞧见,为了王爷立侧妃的事,皇上震怒,贤妃娘娘怨怪,这几日怕不得闲。”老夫人惦念?怕还是为了他想让阮云筝争夺苍辽太子妃之位的事罢!
阮一鸣闻言,赔笑道:“王妃贵人事忙,臣岂有不知,只是……”向两侧一望,压低声音道:“这两****四叔便会回京,怕还有事要与王妃商议。”
☆、第425章 连自己也难说得清楚
阮云欢微微一默,点头道,“那等四叔回来,使人报个信儿!”虽然说,平邯府的兵权被狄山、景宁扶助张伦接手,终究那里太多秦家的亲信,要想清除,不是朝夕之功。
阮一鸣大喜,连声应是。
阮云欢边说边行,眼见已快到王府的马车前,突然脚步稍缓,水眸淡出一抹幽冷,淡淡问道,“不知母亲身子可好?”
她怎么会突然想起问秦氏?
阮一鸣一怔,只得道,“还是糊涂一阵,清醒一阵!”
阮云欢点头,说道,“母亲成日闷在那小院子里,对身子不好,眼见天气转暖,也扶她园子里走走才好!”也不等他应,径直向马车行去。
自从阮云欢回京,与秦氏间明里暗里的争斗,阮一鸣岂有不知?后来得知秦氏和刘思江的“私情”之后,虽然顾忌建安侯府和阮云乐,不曾要她性命,但将她软禁在木棉院,多少还仗持她这个齐王妃。此时突然听她关心起秦氏,心中不禁奇异,也不敢问,只是躬身应命。
齐王殿下倚着马车而立,向那边的阮云欢遥遥而视。但见她与阮一鸣说话只是寥寥数语,方才的脆弱已然淡去,身形挺的笔直,已是素日里睿智柔韧的齐王妃。淳于信乌眸微眯,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什么东西触动,牵出一丝疼痛。
他的小狐狸,在时时伪装自己……
见她行来,白芍忙放下脚踏,扶她上车,路宁将马缰送到齐王殿下手中。淳于信微微一思,说道,“本王累了,也乘车罢!”不理路宁,随在齐王妃身后,径直踏上车去。
白芍本来随在阮云欢身后要上车,见状不由一愕,跟着抿唇浅笑,向赵承扮一个鬼脸,转身去与青萍等人挤随后的马车。
阮云欢刚刚钻进车厢,便被他自后拥入怀里,转身倒入椅中。阮云欢身子不稳,顿时跌入他的怀里,微微一挣,笑道,“怎么?”这位齐王殿下,素来不愿在王府之外与自己亲热,如今大多朝臣、家眷的马车虽已离去,余下的还有不少。
淳于信微微勾唇,闭目而坐,说道,“今日这场戏,王妃瞧着可好?”
阮云欢抿唇一笑,斜目横飞,向他一瞥,说道,“你大动干戈,将两位潘小姐灌醉,便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