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打了十下,沈都欧看陈午生勉力忍着的样子,是怎么也下不去手了。虽说本来沈都欧也没打算真的罚他一百下,但是却也没想到陈午生这么不经打。
“身体不舒服可以和我说,一言不说就离席,连家没有那样的规矩,沈家也没有。”沈都欧冷着声音道,眼睛看着陈午生抖抖索索的身子,若不是趴着,陈午生肯定知道沈都欧心疼了,那他也就可以借坡下驴求放过了,只可惜他趴在那里忍痛都来不及,实在不能分心听沈都欧的语气是不是心疼。
将埋在胸前的头缓缓抬起,像是一只受惊的小乌龟偷偷伸出头来一样,陈午生带着哭腔道,“我知道了,哥,你快点儿打完吧,疼。”
沈都欧听得陈午生求他快点打完,而不是不打了,也知道今天陈午生确实怕得厉害了,“哦?没挨够?”
“嗯。”陈午生下意识地回答,又立即反应过来,沈都欧这是要放过他,赶紧摇头,“够了够了。”
☆、完结章
沈都欧嘴角漾开一个极小的弧度,一闪即逝,陈午生自然是没有发现。将板子放在桌上,命令陈午生起身。
身后疼得像是着了火的后院,陈午生龇牙咧嘴地起来,动作倒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每一个动作都有可能牵扯到身后的伤,如今他哪里还经得起。
待沈都欧又折身回来的时候,陈午生还在和不听话的屁股做斗争。趁着沈都欧转身的空档,陈午生悄悄回头看了一眼,他以为今天打得这么狠,怎么都流血了,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除了肿的有点高以外,好像也没什么严重的。
“不想起来?”看着陈午生磨磨蹭蹭地样子,本来压制下去的火气又被点燃了,男子汉吃不得一点苦,一点点伤就这么扭扭捏捏的,沈都欧必然看不惯。
本来撑起一半儿的身子骤然听到沈都欧语气不善的声音,吓得陈午生手一抖,又趴了下去,“起来了起来了。”
这回哪怕是疼死了陈午生也要咬着牙起来,不然沈都欧要是说把剩下的打完,陈午生才真的是要哭了。
可这起来了吧,对陈午生来说又是个难题——裤子是提还是不提?
两只手局促地护着前面,可一想到身后还顶着个红彤彤的屁股,陈午生羞得耳朵都红了。只得一只手护着前面一只手护着后面,耳朵都烧得发烫,眼睛也不敢看沈都欧。
没让陈午生提上裤子,沈都欧反手拖过一把椅子,和书桌是配套的,上好的实木,够硬实。
“坐。”沈都欧的眼神那么冷,冷得让陈午生心寒,连求饶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原来有一天沈都欧真的会这么没脸地罚他,如今自己臀上的伤已经比之前每一次都严重了,他还是要这么对自己,竟要如此羞辱我。
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动,陈午生在赌,他赌沈都欧不会对他这么绝情,不会让他做这么没脸的事。心里对沈都欧的这个命令又惊又怕,一时间书房里没了任何声音,只余下两人之间无声的较量。
陈午生站在原地一手护着身前一手护着身后,就这么低着头倔强地站在沙发旁,和沈都欧之间仅仅相隔几步,可是陈午生觉得他离沈都欧竟像是有几千里远了。
沈都欧看陈午生没有要进行动作的意思,抬眼一扫陈午生,危险的目光正与试探着抬头看他的陈午生相遇,陈午生没有继续将头低下,反倒是直直地看着沈都欧,他终归不肯相信沈都欧真的会这么对他。
沈都欧眯了眯眼睛,再开口时已不复方才的温和,而是带了前所未有的严厉,怎的如此不知轻重莫不是如今做错了事连罚都罚不得了?
“坐。”
陈午生脑子里有一颗炸弹爆炸了一样的响,或者说沈都欧的话对他来说就是一颗□□,震得他有些发懵。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陈午生认命般走过去,裤子就这么拖在膝盖上,每走一步都在提醒着陈午生如今的自己是多么的没脸。在椅子前停顿了不到一秒钟的功夫,然后咬着牙红着眼坐下。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挨上椅子的那一刻,陈午生还是疼得两眼发黑,头冒金星,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自己没有叫出声,给自己保留了一丝可悲的尊严。
头上的汗水又开始往外汹涌,陈午生如今一颗心都落在身后的伤上了,脚尖死死点着地,用力撑起膝盖,虽然这样很累,但是可以稍微减轻一点臀上的负担。
好不容易适应了这样的疼痛以后,陈午生静静地等着沈都欧的下一步指示,不料,等来的却是——
“啊——”
沈都欧伸手按住陈午生的肩膀,本来撑得无力的陈午生哪里抵得住沈都欧的力道,本来虚虚挨着凳面的臀部这下可是实打实地落在了硬木椅子上。
汗如雨下。
从前陈午生觉得这个词不仅夸张,而且根本不可能,可今天,他知道,这个词不是不可能,只是他孤陋寡闻。
沈都欧本不欲对陈午生再多加苛责,可是这样明目张胆的小动作,沈都欧素来看不惯,自然是要治他一治。
碰一碰都疼得不行的屁股被这么用力地按在椅子上,陈午生登时想起了一个词,生无可恋。
待到陈午生从晕天眩地的疼痛中回过神来,沈都欧才道,“你今天是不想过去了?”
一心和身后炸裂开的疼作斗争的陈午生咬着牙,不敢松开,一松口就会叫出声来,太丢人了。只是咬得太过用力,咬破了口腔里的嫩肉,一时间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