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恕我冒昧,这位叶先生他对你的态度?”
我摇摇头,略有些自嘲地说:“从一开始就像仇人……”
话未说完我自己便愣住了。就在这一瞬间,我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极其诡异的想法:如果叶川也知道这个梦,知道我和他在梦里曾经有过那样的一场纠葛,那么我初次见他的时候,他会有那样的反应似乎就解释的通了……
“我建议你不要贸然去打扰这位叶先生,”吴铭很中肯地给出了他作为专家的、昂贵的意见。
我惨笑,“你觉得我忍得住?你知道我从梦里哭醒的时候发现这只是一个梦心里有多么侥幸?我简直想趴在地上亲老天爷的脚底板了。”
吴铭的神色不温不火,“那你打算用什么样的身份去找他?追求者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正和你的搭档先生……嗯,亲密同居中。”
我像挨了一记闷棍似的呆住了。
叶时飞,叶时飞。
“李先生,作为医者的普遍观点,我们认为一个人的梦往往影射了他在生活当中所承受的压力。我的建议是,你的梦先放在一边,你可以出门走一走,换换环境。也许你和你的伴侣之间确实存在某种问题,而这些没有解决的问题堆积在一起所施加给你的压力,促使你虚构出了另外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形象。”
我摇摇头,他说的话站在他所掌握的医学的角度,也许是有道理的。但是那样的一场梦,清晰到无以伦比的程度。要我怎么相信它只是一场梦?
“你对于生活中的叶川先生也是抱有好感的,所以这个形象投影在他身上也是可以解释得通的。我认为现在急需解决的问题就是你和你的伴侣之间的矛盾。也许等你们解决了这些矛盾,这个奇怪的梦就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我身边的问题确实很多,我不能带着一个巨大的隐患出现在叶川的面前。我不能那个可怕的梦在我的眼皮底下再一次发生。
也许我是该出门走走。
吴铭说的有道理,一个梦并不能代表什么。我也不可能一直生活在这个梦里。我从来不是肯亏待自己的人,也从来不懂得退缩。从小被灌输的道理就是: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去争取。
去争,去抢。抢不来也要想方设法给自己创造出机会来。
这才是我应该做的事。
“谢谢你,吴医生。”我头一次对这个蒙古大夫产生了由衷的感谢,“我不会一直沉迷在梦里,不思进取。”
吴铭却流露出不那么放心的神色来,“我给你开的药请你坚持服用。”
“我会的,我会的。”我满口答应。
敲门声响,李明琪难得聪明的适时出现了。我连忙把蒙古大夫推给了李明琪,借口有事先一步离开。
其实也不算是借口吧。我是真的需要离开一下。有些事是时候提上议程了。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和叶时飞好好谈一谈。
69、长辈
黑六还没下车就看见叶川坐在楼下的花坛边上,身边放着几个花花绿绿的购物袋,耷拉着脑袋的样子像只斗败了的小公鸡。
黑六刚接到林子的电话的时候还以为这个神经病又在夸大其词,没事儿找事儿。但是当他停好车,一直走到叶川面前他都没有看见自己的时候,黑六才隐约觉出了几分不对劲。不过是出门一趟跟自己哥哥吃了顿饭,听林子说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直还算融洽。怎么回来就成这样了呢?
说实话,黑六还真没把叶时飞这个人放在心上。他既然有几分心机手段,自然就该明白叶川在黑六面前的分量,真想做点儿什么小动作也会先掂量掂量北虹集团和他的理业公司之间的轻重。黑六笃定叶时飞不会明目张胆的做什么,这也是他放心让叶川出门的原因。
不是叶时飞,自然就是另有原因了。难道是林子漏掉了什么情况?
黑六在叶川面前蹲了下来,小心的把他的脸扳了起来,“川儿?”
叶川失魂落魄地看着他。
“怎么坐在这里?”黑六轻轻揉了揉他的下巴,“回家?”
回家两个字让叶川颓靡的神色里稍稍透出了几分生气,他顺着黑六的搀扶站了起来,任由他揽着自己一步一步往家走。进了家门,叶川迷迷瞪瞪的刚脱了外套换了拖鞋,就被黑六打横抱起,一言不发地抱进了卧室。
黑六把人放在床上,抖开被子裹紧了搂进自己怀里,还顺手在他背上拍了两巴掌,“睡会儿。”
叶川闭着眼睛在他怀里拱了拱,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你当我是小孩子呢?”
“当然是小孩子。”黑六拢了拢胳膊,低声说:“遇到屁大点儿的事儿都六神无主的还不是小孩子啊?”
叶川在被子里捣了他一拳。因为回到了熟悉的环境里,僵硬的身体也开始放松。虽然没有什么睡意,但是这样静静地躺着还是让他觉得十分适意。黑六的手掌暖和,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后背,说话的声音都透着一股懒洋洋的味道,“挨欺负了?跟哥说。”
叶川摇摇头。叶时飞的那几句旁敲侧击,应该算不上欺负吧?
“那就是没吃好?”黑六一心一意想逗他说话,“咱本来也不爱吃那些玩意儿,满肚子不舒服,结果叶时飞又不肯付账?”
叶川笑了起来,“哪有那么离谱。”
“到底怎么啦?”
叶川抱住了他的腰,“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有点儿心烦。”
黑六拍了拍他的后背,“想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