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衍僵了一下,淡然道:“能为皇上效命,是臣下的职责所在,云衍不敢言苦。”突而他轻笑一声,道:“但是皇上您以为,用十八年的光阴设下一个局瞒天过海,真的就是对晏王好吗?这些年,他是如何活在对您这个生身父亲的恨意中,您有仔细了解过吗?”
“哦?”萧景瑞向后仰了下身子,玩味儿似的沉吟一声,眼神终于带了些王者的霸气了,他笑道:“纵使你这么说,朕也觉得十八年前选你做这颗暗子实在是个明智的抉择。无论是将朕一手栽培的‘暗影’集中在双结楼交给你,或者是让你自五岁就跟在玄儿身边,只不过,朕唯一算错了的,却是……”
“为什么?”云衍敛起笑,一脸肃穆地望着萧景瑞以冷淡的语气打断了他的话,“为什么十二年前您要赐死贤妃?既然您从十八年前就决意要立晏王为太子,就算那时云家已然干政,有独揽大权之势,您是皇上,查一件后宫嫔妃被陷害的案子应该也不难吧?为什么却还要…在他面前将贤妃赐死?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妃……”
“正因为玄儿日后要做君主,所以…”萧景瑞的苍老的脸上涌现出一丝悲痛,却只是极淡的,让云衍以为是自己的不安而生出的错觉。
“所以贤妃必须要死,就算没有人陷害,朕也会随便找个理由将她…后宫干政,外戚当权,朕受的已经够多了,所以朕要在自己还力所能及的时候,为他铲平道路。”
云衍边听着,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多么的讽刺!萧玄珏的母妃被赐死,最根本的原因竟然不是因为遭人陷害,而是自己的父王早有此意?!突然脊背就生出一股寒意,几乎冻得云衍打出哆嗦。
他知道这些年萧玄珏是依靠什么而坚持至今的,但如果萧玄珏知道真相,一定会疯掉的罢,自己苦苦追寻了十二年的真相,压抑在心底十二年的恨意,突然有一天却发现从最开始就是错的,怎能不让人崩溃?不,不能让那人知道害死自己母亲的人正是自己的父亲,他要为那人守护住心灵最后的一份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