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千山笑道:“从前是我,现在也是我,已经做了的事情,有什么悔与不悔?”又道,“我知你清楚我来历,听你意思,当真差许多?”
该如何讲呢?冉风月想。
“天差地别吧。”
任千山正枕在他胸口,笑道:“原来我从前那么入不得你眼。”
冉风月怔然,未想到对方会故意将从前比作地,又见他闭着眼,眼底有青色,说话时气息不如从前那般足,一时胸中如堵,难以言语。
广寒君再好,他也没见过,从别人的只字片语,如何能拼凑出一个具体印象。
他道:“若你忆起往事,却将与我忘了呢?”
怀中人没有说话,冉风月以为他睡着了,许久听见对方道:“一个人能如何变呢?没有从前的我,便不会有现在的我,有了现在的我,才会有将来的我。你说的过往记忆,不过是身衣裳,剥了仍是同一个人。”
冉风月道:“那……你如果忘了,我必是要来剥衣裳的。”
任千山沉默片刻,却说:“若当真忘了,做陌路人未尝不好。”
这才是真心话。冉风月热烫起来的心又凉了。
自任千山夜难安寝,鸥忘机催促了他几次,要他尽快动手,以免错此良机。
冉风月早消此念,一直找借口搪塞着。
长此下去不是法子,任千山白日与往昔无异,夜间照常与他调笑,性情无改,却因难以安眠而形销。
他问任千山:“我从未见你情绪那么激烈,究竟梦见了什么?”
对方道:“记不得才可怖。真想起了,反倒没什么了。”
楼中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