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时,他把知乐留了下来。
败城说:“去打电话。”
知乐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紧跑去那部被无数人握着发烫的电话,拨了那个他记在心里的号码,和刚才的空响不同,电话一下子就接通了。
“喂。”
“……小爹。”知乐的眼泪一下子冒出来,他不想哭的,可就是忍不住,“是我。”
“嗯。”败城的声音也有些不稳,“乐乐啊,你好吗?”
“我很好。”知乐揉着眼睛,“小爹你好吗?”
败城笑起来:“我好得很。”
后来又说了什么,知乐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挂了电话后,败城把他抱在怀里温暖的感觉,就连后来的表演,他都看得心不在焉,还不时缠着小白脸问东问西的。
败城看到了,极度不爽的对于正抱怨:“为什么不来问我呢?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于正默默地啃了一口包子,道:“孩子大了,当然跟朋友亲啊。”
败城不服的嘀咕:“我就比他大……”算了一下,“九岁。”
于正不吱声,他知道排长又开始犯毛病了,这时候最好就是不搭腔。
晚上,败城睡了一半,感觉上铺一阵晃动,不一会儿,就垂下个脑袋来。
知乐本想观察一下,一看之下吓了一跳:败城正睁着眼睛盯着他。他犹豫了下,见败城对他招招手,连忙一个骨碌悄无声息地翻了下来。自从上次被打了一耳光后,他再也没有机会和败城同睡一床,这次好不容易得到允许,他乘机就拱进了暖和和的被窝里。
床就那么大,知乐也长了不少个子,俩人睡一起顿时就显得局促起来。
败城感觉半个后背都露出被子了,轻声道:“靠过来点。”
知乐扭来扭去,说:“小爹,我要碰到你了。”
败城一怔,随即弹了知乐一脑门,伸出手臂一把揽住他,抱得紧紧的。知乐睡惯了的,在败城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蜷得好好的。
败城听见知乐的呼吸逐渐平稳,似乎不会再搞什么夭蛾子了,正打算入睡,便听见一个小小的声音道:“小爹,我好高兴。”
“嗯,过年好玩吧?”
“不是。”知乐脑袋往败城怀里拱了拱,细声细气地道,“我有家了,小爹。”
败城没有说话,只是把知乐揽得更紧,就这么睡了过去。等到了早上,他闭着眼睛一揽手臂,却捞了个空,睁眼一看,怀里的知乐不知什么时候爬回上铺去了,不由得感到一阵失落。
唉,娃长大了啊!
春节过后没多久就该下连了,这时候也是各个连长、指导员份外繁忙的时候。尤其是今年的赵斌,不少团长有事没事就要和他聊聊,聊着聊着就聊到特别班头上了。
今年,赵斌向团长递交这个计划书时,心里确实没底。不说别的,就这个计划书能不能延续下去,也不能肯定,就算今年成功了,等以后败城走了,于正万一没学会,不是又没戏了吗?况且,不成功怎么办?损失是不大,但他以后可就难熬了。
幸好,这些万一都没发生,败城成功了,于正成没成功尚待检验,可是,私下也学了不少东西,有所长进,算是皆大欢喜。只不过,赵斌这会儿喜不起来。
“凭什么他们来要人啊?”赵斌拍着桌子和团长叫,“噢,种地时不干,现在秋收了,来打秋风啊?凭什么啊?”
团长一边笑一边欣慰:“今年只是一回试点嘛,以后还有的。”
“那我不管。”赵斌拍桌子踢板凳,“要挑也是我们连先挑!团长你偏心!我不服!”
团长佯怒:“臭小子,你敢跟上级领导吹胡子瞪眼?”
赵斌梗着脖子喊:“不服不服我就不服!”
团长看着赵斌涨红的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行了行了,跟我这儿撒什么野!让你先挑,行了吧?”
“那好,十个人我全要了。”
“一边去!”团长拍了赵斌一后脑,“就给你五个名额!”
赵斌绘声绘色的讲完和团长讨价还价的过程,一脸委屈地对败城道:“教官,我尽力了啊!你也知道的,这些连长跟狗熊掰棒子似的,一来就抢,拦也拦不住啊!”
败城倒是很淡定:“连长,我知道你尽力了。”
“嗯。”赵斌笑起来,“那你准备留哪几个?”
败城心里早有了数,一开口就把名字报了,赵斌听完,不禁有些吃惊:“古建你不要?”
“古建?”败城喃喃自语了下,笑道,“放心,他应该有自己的打算了。”
下连,基本上左右了一个兵的军旅生涯能走多远,在什么样的连队碰上什么样的领导,会让一个人未来的命运发生很大的变化。人人都想分到一个好连队,农村籍兵想要在大城市,城市籍兵想去训练轻松的,每个人都打着如意小算盘。
特别班的新兵们没有这样的烦恼,在他们认知中,“硬骨头六连”就是他们的归宿。所以,当败城说不可能所有人都分在一个连队时,有人开始恐慌,有人提起了戒备,还有人开始偷偷摸摸想要打电话回家找关系。
败城不动声色地看着这场“戏”,还特别留意了下知乐,小家伙十分镇定,令他份外满意。
“还是知乐好,看吧,即使离了我,他也能长成一个好兵!”
于正若有所思的想了下,突然道:“排长,你是不是要调走了?”
败城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说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