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柳金蟾也隐隐约约地看见了那艘离开时,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大船,此刻残缺不全不说,还有好几处还有赫人的焦黑大洞,然后桅杆已折……
一丝不详的预感爬上了柳金蟾的心头,一只湿漉漉的有力大手紧紧地暗暗五指扣住了她的手,尽管的三郎脸上一直做镇定,但柳金蟾知道,他也知道她们最后的结局——
全都在劫难逃!
“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柳金蟾忍不住要给三郎一线生机,尽管那船上明显焦黑的痕迹就是被类似炮一样的武器击中过的痕迹,为什么没有击沉?
为什么还能让她残喘而归?
柳金蟾想也不想,等不及船靠岸,就使劲拽着三郎跳下瞭望台,使劲往瞭望台跑。
三郎也不解为何,就见柳金蟾进屋后,让他去挑水,然后她就着借来的石臼,用石头将沙蟹砸成酱,一把把抓进他弄来的坛子里,这是……
三郎想问,但眼看柳金蟾这俨然就是要逃跑的征兆,他震惊了:她与他们不是一条心?
捶着捶着,柳金蟾忽然看到了匕首的光抵着她的颈:“你信不信,我可以立刻要了你的命?”
“为了嫁给那个千代吗?”
深觉自己莽撞的柳金蟾,压下心中一瞬间的寒意,抬眼从容地看向三郎,不答反问。
三郎一愣,不解为何柳金蟾不是求饶,而是问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他的心意难懂她真的不懂?
“我会送你一份特别的贺礼的!”
柳金蟾不想看三郎的眼,只自顾自地低头继续做她的沙蟹酱:好奇怪,她竟会有种受伤的感觉,明明她都没喜欢过他!
“我儿时的姥姥会做很香很香的沙蟹酱……搁在蘸碟里沾菜吃,特别好吃!”他给她的,她都会如数奉还。
“你到底想说什么?”三郎有些慌了,隐隐觉得柳金蟾这是再和他撇开关系。
柳金蟾停下手,顺了顺自己的呼吸,抬眼严肃地看向三郎:“如果此番回来,千代大人还活着……”
三郎盯着柳金蟾格外漠然的眼,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明明他们刚才很好啊?他不就吓唬吓唬了她一下么?
“你娘会把你指给千代大人!”
柳金蟾也不知为何自己会知道,但从逻辑推去,岛主为稳军心,也为给自己的爱子寻个出路,给自己的女儿留条后路,任何母亲都会这么做!只是……
谁也逃不出去!
三郎傻了,瞪大眼儿,瞅着着柳金蟾的眼,露出倔强的神色:“你胡说?”他娘明明就说过要把他和四郎同时嫁给能救岛内数千众的“英雄”,而他打一开始就认定柳金蟾才是哪个能让大家平安的人——
没道理就是知道,自那夜,她教他斩杀那么多狂鲨后,他就认定她是他一直在等的那个女人:看似谦和、温柔,实则临危不乱,能办大事,还能对他好!
第618章 情有独钟:偏偏我就喜欢你
柳金蟾摇头,要是她刚才因为三郎拿着匕首指着她而瞬间恼怒的话,此刻她已经从那种好似被最亲密的人背叛的伤心里释怀开来——
她是个有男人和孩子的女人,而且……她与三郎也不过只认识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如何就因他处处暗示他喜欢她,就真当他应该把她搁在心间呢?她们注定是萍水相逢的“路人”。
“千代是个好女人!”
一看就是个远比她柳金蟾有责任感,又能忍人所不能忍的铮铮女汉子!再者,不好,大家也活不到那能见到她不好的时候了。
“啪——”
一个火辣辣的耳光将柳金蟾脸抽得这叫一个响亮。
柳金蟾捂着脸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三郎就丢下他搁在腰间的匕首和银锭子砸在柳金蟾的脚下,跟狂鲨一般,冲破了瞭望台的门,不顾众目睽睽,猛擦着眼眶里止不住的酸涩味道,拔腿而去。
柳金蟾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故作镇定地拾起落在地上的金镶八宝匕首与她天真地想要三郎弃恶从善的银裸子,能做什么呢?
柳金蟾只能低头继续捶打石臼里的沙蟹,不顾疼痛地将它们一把把抓出,砸烂、砸溶,再一把把放入坛子,腌制。
“你为什么不去追他!他那么喜欢你——”
素来与三郎水火不容的四郎,气嘟嘟地站在柳金蟾面前,恨得抓柳金蟾的脚边的鱼篓,就一把摔在地上,任凭一窝沙蟹顺着他的爬上他的脚。
柳金蟾垂眼只看着一地的沙蟹横行:“只会让他更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