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思思量量,大抵是心情好,又兴奋,王珀今儿又没有什么稍带的货物,爬得格外有力,雪还没停,她就已经到了山上。
她本想一来就敲院门求见。
谁想她运气不好,居然才感到书院门外,就见着鬼谷山长领着外孙女婿和重外孙以及数个仆人进了小楼,这架势,貌似是不呆一日,也要坐上大半日了……
王珀难免有点心焦,怎么说呢?
暗度陈仓的事儿,素来是你知我知,越是偷偷摸摸越好的事儿,自己这么堂而皇之的去,人家怎么会接待她?弄不好一个仆人就打发了她,何苦是讨这个没趣儿?
再者,他能与鬼谷山长这样神出鬼没的人家的男人往来,就更说明了他原先的妻主不是个小人物,想泡这样人家的鳏夫,只怕更要掂量上一份小心才好。
王珀就在山上又迎着烈烈寒风转悠了大半个时辰,逢上了爱八卦更爱钱的阿三公,又聊了几句。
一提及柳家这守鳏的小相公吧,阿三公说他也不清楚,就只听老张头说,月前小相公又抱了一双儿女,原先那妞妞而今在家是惯得没法儿,横进横出的,时不时还爱扛着大棍子四处扫——
无人敢管,小相公也是说她不得用,闹起来就地上滚不说,小相公还铺了毯子给她滚。
末了,阿三公才叹说道:“没娘的孩儿,难免大家都可怜见些!”自然少了人教养。
王珀点点头:“是啊!”慈父多败女啊!
这边唠嗑完,时辰还是早。
怎么办?
王珀又鬼使神差地溜达到了柳家院门外,幸而现在白鹭书院的学生们几乎都人去楼空,待明年开春来新人了,她也不怕人见了叽叽歪歪,偶有几个人过路,也知她是昨儿在柳家买了三头猪的商人,便也不多想,看看就过了,只当她今儿是来又买鸡的!
甚至还有人以为她不知道屋里有人,特意要帮他去敲门:“别怕,他们家里人多着呢?天天儿至少七八个人在!”
王珀忙阻止:“只怕太早了还没起!”
邻居们就低低偷笑,好似在说,鳏夫一个人带着孩子能睡什么懒觉?然后向王珀再三保证:“不会了,他们家通常天不亮就起了!”小鳏夫别看漂亮,其实本分的很!
王珀笑,正待婉拒,就看见了“情敌”柳金蟾懒洋洋地穿着棉鞋从那边小路上绕过来,冲着她就喊:“你,这么一大清早,就又来买鸡了啊?”
王珀一瞅柳金蟾这幸灾乐祸的表情,就知这小书生是在暗示她昨儿买贵了猪的事儿。
“你也是?”
第660章 去岁旧事:嘉勇公夫人死了
王珀不答反问,一看柳金蟾这张笑得白里透粉的桃花面就来气。
“又不是除夕的天,我买这么早干嘛?”
柳金蟾挠挠头,眼看王珀又往屋里望,就忍不住道:“你怎么不敲门啊?买鸡不比买猪要大秤,你只管往那院子里喊一声,就有娃娃出来帮你选鸡!又肥又嫩的,味道不错!”
这话一听就是常客!
王珀可不想理柳金蟾,转过身道:“我倒是想买,不过……无需你帮忙!”我花钱,给你找个见面的理由,她傻了去了?
王珀言罢掉头就走。
柳金蟾讪讪一笑,小步尾随。
“哎,你跟着我干嘛?”王珀无语了,转过头盯着柳金蟾的盈盈笑脸,面露恼色。
“我住在这山上,我都不说你在我家门前转啥,你倒来问我跟着你干嘛?难道你不知白鹭山上,就这一条路宽敞些?”
柳金蟾当即白了王珀一眼,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欲超过王珀往前走,只是她才迈出一步未及跨过隔壁家的竹筐,后面的弄璋就急巴巴地喊了:“夫人,我要告爷了!”
这丫头……
柳金蟾无语地回转身,立刻看到了王珀一脸忍俊不住的喷笑样儿。
笑啥?我家相公如花似玉,还凶如猛虎!
柳金蟾敢怒不敢言,瞪着笑得龇牙咧嘴的王珀,灰溜溜地往回走,谁让她在白鹭山有前科,北堂傲又是惊弓之鸟,好似她离了他眼皮子就会有生命危险一般!
这下,柳金蟾不跟着王珀走了,王珀却追着柳金蟾来了:“昨儿你不是挺拽的吗?怎得怕你家相公啊?”
柳金蟾不理她,继续走,往书院里走!
王珀还继续跟着:“你昨儿买猪,你相公不知道吧?”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小妞的相公定是疑她什么了,不然谁家男人敢派个丫头时刻跟着提醒呢?
柳金蟾跨过书院门,不理王珀。
王珀追着柳金蟾许是追得很紧,守门的老大娘也没理论,只当是跟这柳金蟾进来办事的,谁让书院现在人迹罕至,她也懒怠多费口舌了,只当没看见——
王珀怎么看不像杀人放火的恶徒。
柳金蟾无奈只得又继续往前走。
王珀东张西望还是继续跟着,就一路追着柳金蟾往山上的各处小院走来。
走着走着,王珀忽然在一处房子前感慨了:“竹苑!”
柳金蟾扭头,不解王珀何以在这栋小楼前如此神情复杂,许是刚才被奚落了,这下她也不示弱地问反讽了一句:“你住过?”
王珀立刻脸一沉,鄙夷地瞅了柳金蟾一眼:“哼,枉你是这书院的学生,难道不知去岁嘉勇公夫人先逝在这儿?”然后她让那慕容嫣生生地拦在这条小路上骗了近百两纹银……
柳金蟾立刻拿手捂住胸口:怪道回来北堂傲死活不想往这里搬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