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阿六哥哥能和奥古斯丁叔叔在一起就太好了,叔叔那么喜欢哥哥,一定会对他很好的,毕竟哥哥一个人生活的话,很辛苦也很寂寞呢!”
艾文德想着,脸上不由泛起笑容。
屋子里,见非兽人没什么反应,塞德里克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喜悦,又在对方颈边流连磨蹭片刻,兽人忽然伸出舌头重重舔过怀中人的耳垂。阿六身体立即一僵,想要挣开,却发现塞德里克已经将自己紧紧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银发兽人轻笑两声,将非兽人的耳朵含在嘴里,不轻不重地舔舐轻咬。经不住塞德里克的挑逗,阿六微微闭上眼睛,靠在兽人身上轻喘一声,忽然敏捷地转身一把抬起兽人的脑袋狠狠吻上对方有些粗糙的嘴唇。
铅笔倒了,在纸上留下一道与其余线条深浅不同的划痕,它一路咕噜噜地旋转之后,“啪”地一声摔到地上。
塞德里克愣住了,身体僵在了原处一动不动任凭怀中人施为,事实上,他有些惊讶过度,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不然他的心上人为何没有抗拒自己的亲热,还如此主动?
“咳咳。”门口响起的声音打破了暧昧的气氛,阿六松开塞德里克看向门口,脸上带着的得意中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这表情只是出现了一刹那,黑发非兽人立刻又恢复了平时的面无表情。
“很抱歉打断你们。”门外,莱斯靠着墙语气悠闲地说,虽然他脸上怎么看都是看热闹的成分更多些,两个孩子跟在他旁边,艾文德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艾瑞尔的眼睛则被哥哥严实地捂着,小雄性正奋力想要挣脱。
“受伤的兽人太多,第十区的病房不够了。除了阿尔克特两个人,我们再呆在这里显然有些浪费资源。”他耸了耸肩,转向阿六:“要不要跟我回第一区?这样如果要讨论什么会方便很多。”
“正好,我家也在第一区。”塞德里克眼睛立即亮起来,脸上浮现出微笑,“我想,多住三个人没什么问题。”银发兽人目光炙热地看着阿六,深蓝色的眼眸似乎都亮了起来。
“嗯,谢谢。”阿六毫不犹豫,面无表情地朝银发兽人一点头说道,干脆利落地接受了“好意”。这让塞德里克忍不住又是一愣,随即嘴角弧度扩大了几分。
窗外的阳光明亮得刺眼,却没多少温度。
弗朗西斯将手中沾满血的毛巾放到一边,眼睛仍然盯着兽人的伤口,像是要用目光把那里钻出个洞来。他左手摸到旁边的桌子上寻找刚调好的药膏,没想到却碰上另一只温暖的事物。那种熟悉的、纤细又令人上瘾的柔软触感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弗朗西斯吃惊之下顿时松手,已经涂好绿色膏状物的绷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金发兽人暗暗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在忙碌中稍稍平静的心情,瞬间又乱了。
“对不起。”四目相对,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弗朗西斯躲开塞西尔的视线,下意识地弯腰去捡碰到,却没想到少年竟也做了同样的动作,而且比他还快一步。塞西尔小心吹落了上面沾上的灰尘,递给弗朗西斯,不知是否是错觉,少年姣好的面容在强烈的阳光下忽然有些不真实,甚至有些模糊,看不清表情,也看不出情绪。明明面对面,却仿佛和他隔了好远。
“谢谢。”弗朗西斯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说。
少年点点头,金发兽人收回视线,努力将注意力转移到伤员身上,就在他即将成功之时,塞西尔忽然开口,声音和此时的他一样,有些不真实的空洞。
“明天,我就要和哥哥回第一区了。”
弗朗西斯的手轻轻颤了一下,沉默。
“也是当然的嘛!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有这么长时间没见到父亲和母父,我的生日也快到了哦!。”塞西尔强行让自己声音显得欢快,却不怎么成功,“而且……而且我在这里,给安格斯添了不少麻烦……不受欢迎也正常。”他说到这里垂下眼睛,神情显得有些委屈和悲伤。
“怎么会不受欢迎?”弗朗西斯终于忍不住转头安慰道,伸手在非兽人的头上轻轻揉了揉。温暖的感觉传到手心,眼前的人突然变得真实了,触手可及。
“那,安格斯会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吗?”因为金发兽人久违的接触,少年立刻抬头,脸上扬起期待,眼睛亮晶晶的。
“对不起,最近可能很忙。”弗朗西斯放在非兽人头顶的手不由一僵,他勉强笑道。
“是我任性了,对不起。”塞西尔眼底浮现失望,他重新低下头,话音中甚至带了些哭腔,说完便立刻转身急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挽留的话在嘴角打了个转,最后被弗朗西斯吞回肚子。
已经该放手了。金发兽人不断地提醒着自己,思绪却再也无法平静,他几乎想到了少年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的样子。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变慢了,他抬头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轻叹了一声。
门外,塞西尔跑出弗朗西斯的视线,脸上立刻换上灿烂的笑容,仿佛刚刚那个乖巧又哀伤的少年根本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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