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少商不以为意,顾惜朝却觉得有些遗憾,道:“我本来还打算取了他的人头,送到辽国,吓唬下那个辽国皇帝的。”
戚少商叹道:“人都死了,还何必这么做呢。这一把火烧了近十万辽兵,你就不要再添罪孽了。”
顾惜朝凤眼一瞪,道:“两国交兵,哪有不死人的,在战场被砍了头是死,在这里被火烧了也是死,反正都是死。有区别吗?要不要我也学诸葛亮祭泸水那样祭祭他们?”
戚少商自知任何时候跟他谈仁慈,谈侠义,都是油盐不进, 不如闭了嘴还省心。
赫连春水点了一队人马回士城给父亲报喜。那lùn_gōng行赏的折子,自然是由顾惜朝亲自捉刀的。
赫连春水随手翻了下,见上面有戚少商有穆鸠平,还有各种将领,任何唯独没有顾惜朝自己,连忙问道:“顾惜朝,你是不是姜子牙封神,忘了自己啊。这鬼谷关能重新回来,你的神机妙算才是首功呢,怎么你就是不提你自己。”
顾惜朝笑道:“这种折子以后只怕要上报的朝廷的。我顾惜朝在朝廷里是什么身份,你也清楚,我也都不想再说了。到时候,这折子上了枢密院,让人看到了我顾惜朝的名字,只怕你们赫连家功劳一分没有,先让人参你个勾结逆贼的罪了。”
赫连春水听得说得有理,也就依了他,反正现在宋营内,顾惜朝的名望比他这个元帅还高。而他也乐得清闲。做这有名无实的元帅,多腾出点时间来陪息红泪。
赫连老将军听闻士城回归,命人送来美酒赏三军。还给顾惜朝带了一封初九写的信,出发前,戚少商把初九留在了土城,赫连老将军对初九也是颇为喜爱,亲自指点着学文习武。
见初九都会写信了,虽然写得歪歪扭扭,但大致意思都写上了。顾惜朝很开心,正看着,戚少商拎了一只象鼻兽面大火盆进来了,道:“喏,这是在辽营里找到的,够大吧。生这么一大盆火,你就不会再觉得冷了。”
见顾惜朝只是嗯了一声,还拿着信瞧,凑过去一看,不由得有些吃味:“这小家伙,怎么说我也是他师父,居然只给你写信,不给我写。”
“可能你的那些侠义之说,他也受不了。”
“还不是受你影响,有样学样。对了,上次初九说他爹已经死了,他娘呢,他跟我们出来这么久了,要是他娘还活着的话,怎么也得能人家捎个信的。”
顾惜朝脸色一凛,略一沉默道:“不用捎信了,他娘也不在那个小村子里。”
戚少商见他神色不对,心里隐隐猜出些端倪,顾惜朝的身世一直是他无法言语的隐痛,戚少商为人忠厚,一向顾忌别人的伤心处,连忙不说话了。
顾惜朝却生气地道:“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最瞧不来别人的同情样。”
戚少商连忙辩解道:“我没有。”
“还说没有。你不是也猜出来了吗?我娘是做什么的,初九的娘就是做什么的。”
“很多事情我们没得选择,但是,我们可以选择自己走什么的路,出身也好,境遇也好,都不能成为我们作恶的理由,……”戚少商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一些,不让顾惜朝有受到刺激的感觉,“我也不知道怎么该怎么说,也许应该说,英雄不用出处吧。”
“戚大侠早就是大英雄、大侠客了,说得自然风清云淡,因为你根本没有过那种感受,那种出身就像是一块伤疤,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人都可以很随便的揭起来看。那个时候,就不想藏起来的问题,而是怎么要才让自己少痛一些。这些你是不会明白的,这世人,只有晚晴,只有晚……”顾惜朝的心渐渐的低了下去,几乎听不到了,但那种哀婉伤怨却越来越浓厚。
戚少商的心像是被什么刺到了,一阵绞痛。慢慢地走过来,想抱住这个瘦削却倔强的背影,他说他不需要同情,那他就给他别的。比如理解,比如赏识,还有,这个世上并不只是一个傅晚晴。
大帐的门帘被掀开,一阵寒风扑而来,顾惜朝不由自主的一缩脖子。原来是息红泪和赫连春水进了。戚少商只得转开话题,想想不忿,下死劲狠瞪了赫连春水一眼,把赫连春水瞪得莫明其妙,看顾惜朝的脸色,忧伤中带着愤激,两人也是不像在是情话绵绵的样子啊。
息红泪递给顾惜朝一本小册子,道:“这上面都是我毁诺城的女孩子的名录,原籍何处,怎么上的毁诺城,武功门派高低,都写得一清二婪,你慢慢参详吧。”
顾惜朝细细一看,五六十个女孩子个个在册,果然都记载得很详细,看来息红泪也是下了番心思的,道:“我的本意就是拿下了鬼谷关来找奸细,息红泪,你这么做,我倒有些不好下重手了。”
“也没什么,反正你看准了再下手吧,别乱伤无辜就行。”
顾惜朝冷嗤一声:“你说话倒跟戚少商一个味。”
“顾惜朝你说什么呢。”赫连春水连忙说道,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喜欢有人把息红泪和戚少商相提并论。
顾惜朝眼睛一翻道:“我说息红泪跟戚少商说话一个味,不亏是老朋友了。你没听见吗,那我再说几遍。”
赫连春水不依不饶,“戚少商拿什么跟红泪比,你有没有搞错。就那戚傻子说的那些话也就你原意听。”
“戚少商傻不傻,也得看跟什么人比。比如跟你小妖站一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