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离看向汪怀宇,“是汪大人表露的。”
燕迟便如同看傻子一般的看着燕离,“他们不过是寻常下人,你恭亲王世子殿下的身份在这里摆着,岂不是让他们紧张煎熬?”
燕离语塞一瞬,“这么说倒是有几分道理,可我记得……京城那些人都是不怕我的啊!”
这话一出,燕迟原本无奈的眼神便是一暗,片刻之后才拍了拍燕离的肩膀,“你若真想知道案子怎么审的,看汪知府便是……”
燕离扫了一眼汪怀宇,道了一声“那多无趣”,然后便想到什么似的问,“七哥,你刚才去哪里了?”
“在府中走了一圈。”
“哦?七哥看出什么来了?”
燕迟眸光扫过汪怀宇面前站着的下人们,眉头微皱,“这府中各处小院皆是四通八达,单单从路径上来看,谁都有可能行凶之后悄无声息离开。”
燕离皱眉,“那岂不是难了?”
燕迟没说话,目光扫向得月楼门口站着的庞辅良,再一看,刘仁励似乎不见了,燕离顺着燕迟的目光看过去,“刘运同被问完了,因是客人,先去休息了。”
燕迟便挑眉,“庞府主母可出现过?”
燕离便又点头,“出现过出现过,刚才,抱着庞府三少爷一起来的,汪知府问完了就又走了。”说着燕离道,“能将一个昏睡的女人伪装成自缢的假象,一定得是个力气不小的男人吧,清筠虽然不胖,可我猜那个人是踩着凳子把人抱起来挂上去的……力气小可不行。”
燕迟听到这话眉头微皱却是没有立刻肯定,燕离说的按照常理而言是对的,可是燕迟清楚的记得秦府的案子他和秦莞最开始也是被这样的想法困住,谁都知道那么大的镇妖石要力大的男子才能搬动,可他们起先没有想到那人竟然利用了竹子的柔韧,而清筠,却是要比那镇妖石轻的多的多,实际上,一个力气大的妇人也可以做到。
“七哥,我说的对不对?”
“不对。”燕迟无情的否定了燕离的话,而后走到了汪怀宇身边去,汪怀宇审问人自然有一套,燕迟不说话,只听着,然而事情远没有燕迟想的那般简单。
等所有的下人审问完,依旧毫无头绪。
汪怀宇暂时遣散了所有的侍从,一边进得月楼一边道,“几乎每个人都明确的说了那段时间在做什么,暂时也没找出那曼陀罗毒药被下在了哪里,从进府见面到见到庞老爷,所有的茶水饭菜,都并非是清筠一个人独享的,总不可能,她进府之前自己吃了毒药?”
汪怀宇揉了揉额角,见时辰不早便道,“两位殿下先回去歇着吧,明日再来,今天晚上暂时问不出别的什么了。”
燕迟没说话,燕离打了个哈欠强撑着道,“汪知府,厨房的人怎么说?”
饭菜都是府中厨房做的,厨房的众人自然是关键之中的关键。
汪怀宇忙道,“都问过了,几个人都不承认,这里面每个人的身家府中都有记录,表面看起来不可能和庞老爷以及清筠有仇怨。”
燕离一摊手,“这岂非就堵在这了?”
汪怀宇苦笑一下,燕迟若有所思的道,“那就先这样吧,散了。”
汪怀宇自然连声应是,燕迟又交代了几句,当先带着燕离走了出去。
燕迟和燕离离开得月楼往清晖园的大门而去,出了府门燕离忽然看了看二人身后,“咦,白枫呢,七哥给他派活了?”
燕迟不置可否,翻身上了马背。
燕离见燕迟这模样便知他已有了谋算,也笑笑打马而去。
落后一步的汪怀宇没多时也离开了庞府,只留下了几个府衙的衙差守着清筠的尸体,因生了命案,整个庞府都人心惶惶,凡事被叫来过问的都忐忑难安,只等庞府各处的灯盏都熄灭,那惊惶的不安才被夜色掩住了两分。
确定汪怀宇离开之后,本应该准备歇下的庞辅良却是朝着正北方向的一处客院而去,那客院无人守卫,正屋亮着一盏幽灯,庞辅良推门而入的时候,正看到刘仁励一脸的沉痛悲戚之色,庞辅良双眸微狭,“我说过,把你这幅样子收起来!”
说着话,庞辅良将门关了上……
在场无外人,刘仁励也没那么畏惧庞辅良了,他语气沉重的道,“你老实说,到底是不是你,在你的府里,谁敢这么大的胆子?!”
庞辅良眼底皆是冷色,“你清醒一点!这个时候你我之间不要内讧!”
刘仁励冷笑一声,“内讧?!我只怕你心狠手辣到了忘记我们才是一边的人……我怎么都想不明白,她那样的性子,一辈子要强,怎会自缢?!现在查也查出来了,她是被人害的,那个毒,难道不是只有你才最方便下……”
庞辅良拳头紧攥,咬牙切齿道,“所有酒菜茶水我与你们共饮,我怎没有中毒?!”
刘仁励唇角动了动,“那还能是谁……”
庞辅良双眸一眯,似乎想到了很久远的事情,刘仁励看他那表情神色一变,“你是说,害她的是当——”
“谁?!”刘仁励忽的一声厉喝,他转身推开屋门,却只听到院子里的冬夜冷风声。
刘仁励即将出口的话被他这一声喝打断,一时也走上前来探看,见院中无人才松了口气,庞辅良却警觉的很,“我来看看你而已,早点歇下吧。”
说着也不多言,大步的走出了刘仁励的客院。
小半个时辰之后,白枫悄无声息的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