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若秦莞不知倒也不正常了,秦莞便道,“这是兴乐坊,京城皇城以外,达官贵人公侯伯爵们最为聚集的地方,这里往南的兴安坊亦然。”
“兴安坊,兴乐坊……”秦霜喃喃念了一遍,眼底有些兴奋,“那其他的朝官呢?还有百姓呢?最热闹的地方又在哪呢?”
“兴安坊、兴乐坊是最为尊贵的,这两处以南紧接着的地方便是其他朝官们的第一选择,亦或者西边的常乐坊,常安坊,这两处也住着许多朝官伯爵,非富即贵,至于百姓们,便都在更西边和南边的地方,最热闹的是御街两侧和东市西市。”
秦莞说的简单,秦霜却听的认真,她微微颔首,似要将秦莞所说的记在心底往后去看看似的,待马车上了御街,秦霜便又拉着秦莞问这里是什么那里是什么,秦莞知道的便答,不知道的便摇头,这一看秦莞方才发现,这京城之中她不知的地方甚多。
从前她和父亲母亲真正迁入京城也不过三年,且她彼时半年在京城半年在药王谷学医,平日在家里亦不喜出来玩闹,自然知道的地方便没有多少。
秦霜见她不知也不惊讶,秦莞离开京城的时候十三岁,这半大的女孩子出来玩闹的机会的确不多,且她亦知道秦莞从前的样子,是不喜出门的。
便这般东看西看的,两盏茶的功夫之后就到了城门口。
一到城门口,却还是昨日的阵势。
“这么早就开始严查了?”秦霜皱眉。
年节前后,进出临安城的人不少,因此城门之前又排起了长队,幸而是秦琰护送她们出来,秦琰打马和那守城士兵说了句什么,很快她们就出了城。
出了城门,秦霜扒在窗口朝后面看,“这是出什么事了?”
秦莞眉头皱着,事情的确不对劲,昨日回来的时候便遇到了戒严,今日还是如此,是在查什么人呢?秦莞心中升起疑问,不由看着前面打马而行的秦琰道,“三哥——”
秦琰放慢了马速,又到了她马车旁来,秦莞便道,“城门口戒严是为何?”
秦琰略一思忖,“城里除了几桩案子。”
秦霜闻言一讶,“什么案子?死人了吗?”
秦琰看着秦霜和秦莞两个姑娘家一时不好说的明白,便道,“具体我也不知,不过年节前后,临安城城内城外都不安生,所以母亲才一定要我送你们呢。”
秦莞闻言便以为秦琰真的不知,便也不再多问,她眼下心思都在沈家的案子上,沈家的案子还未摸着,自然无心去探问其他,何况这是大周帝都,内有御林军,外有九城巡防营,还有若干衙门衙差和京城驻军,人员齐备器物精良,先有临安府尹管辖府内吏治,又有当朝太子领护卫京畿之责,无论发生什么案子,都轮不到她来过问。
秦莞都不说什么,秦霜就更觉这些事离她十万八千里,心思一转,又问起了城外这些阡陌交通的官道通往何处,而他们的马车,便上了往西南方向的官道。
顺着官道走了一个时辰便到了栖云山下,冬日的栖云山略显萧瑟,而因近了年节,山道之上上下的人也有三三两两,秦氏的马车上了山道,缓缓的往半山腰驶去。
整座栖云山上都是陵园,山下便松柏参天,一走近,未免有点阴森之意,秦莞掀开车帘朝外面看去,只见山道两旁同样是整整齐齐伫立着的古松,苍翠洒下大片昏暗的阴影,肃穆又叫人觉得沉重,而山道不远处,还未上山之地便有坟冢座座。
秦莞抬眸去看,只见左边的坟冢地里空无一人,右手边却又一男子正在祭拜,她多看了一眼,随即马车便直直上了半山腰,秦氏的陵园正是在半山腰之上。
又一盏茶的功夫之后,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你们两个下来吧,得走着去了,你们几个,去拿东西。”
秦琰吩咐了一声,秦莞和秦霜先后下的马车,在秦琰的带领之下朝秦氏自己的陵园走去。
上了半山腰,一低头便能看到缓坡之上皆是坟冢,而各家各户的陵园皆以石碑为界,又栽种了青翠的矮松当做分隔的护栏,陵园之间,又以青石板路阡陌交通,这些陵园皆不小,足见族中人丁兴旺,自然,这些陵园皆是京城权贵之族所有,而那些边角之地,又或者道旁不甚安静之地,则被其他富户花大价钱买了去。
顺着青石板路走了半盏差的功夫便到了秦氏的陵园,秦琰领着秦莞,到了靠后位置的两处坟冢之前,“九妹妹,这里你当记得吧——”
都走到了面前来,秦莞自然点了点头。
她虽无法祭拜自己真正的父母,却能替代九小姐祭拜九小姐的父母,对于秦莞来说,亦是对自己愧疚悲痛之心的慰藉,秦莞不必假装神色便显了悲戚之意,待几个家奴摆好了香蜡纸钱,秦莞毫不犹豫的跪地磕拜,一旁的秦琰和秦霜皆上了香,茯苓因是家奴,也跪地磕头,等祭拜完毕,已是两盏茶的功夫之后。
“九妹妹,二叔和二叔母在天之灵看到你过的好好地,自然也是宽慰的,你莫要太过哀伤,眼下回了京城,你想什么时候来祭拜便可什么时候来祭拜的。”
“是呀,别伤心了,下次我还陪你来。”
秦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