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蓉颜未消化她话里的意思,门口又有个护士走了进来,看到陆蓉颜在,便也凑了过来,“陆大夫,你的身体好点了没?”
被之前的护士一提,陆蓉颜觉得有些尴尬,“挂了两瓶水,感觉好多了。”
刚进来的护士笑了笑,“怎么?陆大夫,还不好意思呢?你家陆院长对你还真的没说的,你昨晚烧得可吓人呢,都烧糊涂了。
半夜里陆院长打电话让我上去送退烧药和酒精药棉,我上去的时候你刚好趴在他怀里又哭又闹的,把他之前包扎到一半的伤口都给撕裂了,纱布也给染红了,陆院长却也顾不得自己的伤,一直抱着你又是哄又是拍的,我想帮忙他都不肯,直接把我给赶出来了。”
“陆大夫,陆院长的伤口可得及时处理好,否则感染了就麻烦了。”
“陆大夫,你还真是福气呢,能找到这么好的老公,我们都羡慕死你了。”
“就是就是!”
“……”
后面两人还说了些什么陆蓉颜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有些不敢相信,护士口中说的那个人是陆岸琰吗?
陆岸琰会无微不至的照顾她?
还有,他的伤口居然是被她给二次抓伤的?
陆蓉颜心不在焉地回到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着病人的住院病历,心思却怎么也集中不起来。
看得出来,陆岸琰身上的伤口还是挺严重的。
忍了又忍,她还是站了起来。
她对自己说,她都要跟他离婚了,在这个当口上,怎么也不能在这方面平白无故的欠他这么大一个人情。
一进休息室的门,她就被眼前的情形给吓到了。
陆岸琰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单人床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肩上的伤口却在流血,透过被染红的纱布,慢慢渗透到身下的床单上。
陆蓉颜一下子慌了。
“陆岸琰!陆岸琰!”
她快步奔过去,拼命大声地喊着他的名字。
可无论她怎么喊,对方都没有回应,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在他鼻息探了一下,微弱的气息让她更加惊慌。
陆蓉颜,你可真该死!刚才为什么非要跟他计较这些?
她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句,抬脚便要冲出去叫人。
手腕处再次一紧,耳边传来一丝淡淡的、低哑的声音:“如果连昏迷跟睡觉都傻傻分不清,还敢出去说自己是大夫?”
这男人,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记奚落她。
难道,他刚才只是睡着了?
她低头看着他,他已经漫不经心的睁开眼睛,神情中的疲惫一览无余地倾泻出来。
也难怪,他昨晚几乎都没怎么睡,还有过去的这一个星期里,他几乎也是每天睡得很晚,早上天不亮便走了。
他的确是太累了,更重要的,还是他刚才的失血。
其实,凭从医多年的经历来看,绝不至于见到刚才的场景便乱了手脚的。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吗?
不,她只是害怕欠下他更大的人情罢了,她对自己说。
“这里的伤口是我昨晚给你抓的?”她垂首看着他,语气里尽可能得保持着淡漠。
陆岸琰重新闭起眼睛,“你能这么问,还不算过河折桥。”
陆蓉颜叹了口气,看样子,这是真的。
“陆岸琰,你也不要想多了,我只是不想让箫箫看到一个如此狼狈不堪的爸爸。”她冷着脸说,学着他之前跟她说话的口气。
“……”
陆岸琰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自顾自地闭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