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元一平看着陈朔,认真地说:“我一直……太自我了,我总觉得你不可理喻,其实是我从来没有想要站在你的角度考虑。”
“……”
陈朔抬眼看看元一平,说:“不说这些,先吃饭吧。”
于是元一平只好强压下心中的忐忑,默不作声地吃饭。
两个大男人闷着头吃,没多久就把桌上的菜一扫而光。
陈朔去结了账,又点了一支烟,靠在他刚刚坐过的堤坝的石头围栏上。他面向着夜色下起起伏伏的海面,问元一平:“你不是说找我有话说吗?除了刚才说的,还有什么?”
“你……”元一平暗自攥了攥拳:“我去你家找你的时候,阿姨告诉我她很担心你,她说你写过……遗书。”
吐出“遗书”两个字,像从柔软的口腔里吐出一张刀片,艰涩痛苦得超出元一平的想象。他几乎想现在就死死抱住陈朔,他害怕了,他怕某一天陈朔忽然永远地离开他,留下他早早拟好的遗书。
“哦,你说那个,”陈朔却十分轻描淡写:“怪我没放好,被我妈看见,吓着她了——其实没什么,就是想起来了,就写了。也不算遗书吧,我可没想自杀,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提前准备着也好,万一就碰上了什么意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