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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輕微的交通事故導致了嚴重的交通堵塞,因為事故雙方不僅爭執不下,下了車之後兩個司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叫人,結果這車塞的更厲害,打完架後的兩撥人也比車禍後還傷得重。總之,古問鳴抵達帝都時已經是晚飯時間了。 經過酒店富麗堂皇的大廳,他乘坐電梯直接上了江以南所說的樓層,找到了他開的套房,按下了門鈴。 多年不見,卻絲毫不費力氣地認出了他,這個孩子從小就是那麼漂亮,現在則蛻變成出色的青年,再不是從前那個精致的瓷娃娃了。古問鳴微眯起黑瞳打量這前來開門的人,這個男人身材比他還要高,從他修碩強健的體格可以看出他很注意訓練力量,舒適的休閑服和幾縷細碎的劉海適好地隱藏起他的犀利感,也讓他多了份隨性和年輕。 他的外貌相當引人矚目,五官在俊美之中帶點陰柔,只在眉眼處又顯現幾許英氣,使他看起來不至於有柔弱之感。古問鳴這下才有了所謂的真實感,他是的確回到這座城市來了。 兩人默默地對視了一會兒,直到相同的笑弧浮現在彼此的唇邊,無聲的交流營造出一種很舒服的氛圍。“叔,我不是個胖子會不會讓你失望?”江以南率先開口了,方才電話中的那道遙遠的嗓音變得很接近,話裏盡是揶揄的意味,調皮地沖古問鳴眨了眨眼。 古問鳴忍俊不禁,抬起左拳輕擊了擊他的胸口,“這還用說,當然失望了。”江以南順勢握住他的手腕,帶著燦爛的笑容往前走一步,張開了雙臂輕擁住他,說:“好久不見,想我嗎?” 當接觸到江以南體溫的那一刻,古問鳴的笑聲便止住了,他漸漸低斂下了眼睫,還是藏不住眸中複雜的波動。 這樣陌生的親密,他的心內頓時是五味交加,各種各樣的情緒如萬馬千軍在他心坎上飛踏而過,強烈又凶猛,叫他難以抵擋。“小南……”他明明有話要說,偏又表達得欲語還休,好像那些字全卡死在他喉間,怎麼也吐不出來。 “嗯?”江以南微側過臉看他,像是讀不懂他的眼中的拉扯掙紮那般,依舊笑意不改,靜候著他的下文。可惜,古問鳴張了張唇,幾次努力仍發不出聲音,最後他若有似無地揚起了抹自嘲的笑,終歸放棄地歎了歎氣,於是方才那些忽然奔來的話剎那間又煙消雲散了,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 “是挺想你的,”他只是緊抱住他的背部,黑瞳深處重新恢複了寧靜與安穩,在江以南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一轉眼這都六年多了,你都長成小夥子了,比叔都還要高了。” 江以南若無其事地笑了,松開了他的臂彎,將古問鳴拉進房後關上了門。“是的,我長大了。”他回答道,他說的話仔細研究會品出是那麼的意味深長,“所以我回來了,回到這裏,回到你身邊。” 雖然有些怪異,不過古問鳴沒留心去聽,他跟在江以南後面進屋,來到他對面的酒紅色沙發坐下,途中順便打量了這間套房一遍。據說是這間酒店最豪華的房間了,裝潢極盡奢華又不見半點俗氣,整體上運用金黃色的手法十分巧妙。 他們中間隔著一張茶幾,上面擺這兩個酒杯和幾瓶酒,還有一小桶冰塊。江以南斟滿了他面前的杯子,同時也給自己到了一杯。古問鳴無意中瞥見他左手小尾指戴著很精致的銀戒。 向來喝得不多,古問鳴輕啜了小口,入口的辛辣讓他幾不可見地蹙眉,望向了對面一派悠閑的青年。 “你吃過晚飯了麼?空腹別喝酒。”在江以南的酒杯沾到嘴唇前,他輕緩地問道。 “還沒,不過等會兒服務員會給我們送上來。”江以南不在意地聳聳肩,在古問鳴不贊許的盯視中飲入了半杯,“沒事兒,我都習慣了。” 古問鳴看著他毫不客氣的喝法,再次試著說服他,說:“你可別把胃給搞壞了。”江以南卻兀自給見底的玻璃杯再度加滿,並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露出比陽光還清爽明朗的笑,“放心,這幾年的時間已經幫我錘打出一副銅皮鐵骨了,尤其是我這個胃,早就是超人類的了。” 江以南能對這幾年的經曆輕描淡寫,古問鳴安靜了片刻,他就沒法模仿出這麼灑然的態度,只是在轉了轉酒杯之後,也跟著放開了喝起來。全當是陪他了。 寒暄過後,兩三杯黃湯下肚,響起了敲門聲。 古問鳴剛准備起身,就見到江以南赤著雙腳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