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黄医师回答。
牡丹瞪着他,脸色雪白,脱口说道:「我不能怀他的孩子!」黄医师误以为,她的惊慌失措,是害怕意外怀孕,会被黑仲明责怪。他叹了口气,试着安抚她。「你别担心,我想,先生不会怪你的。」牡丹太过震惊,被自己可能怀孕的消息,吓得完全无法思考。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黄医师站起身来,收拾着温度计以及听诊器等等的医疗用具,仔细的放回大提袋里。
「没事的,你别担心。」事实上,他能够确定,黑仲明会让她生下孩子,因为他从未见过,黑仲明对哪个女人,像是对待她那般的呵护备至。在她伤得最重的时候,他甚至彻夜不眠,守候在她的身边。
这楝屋子里,从上到下,所有的人都知道,黑仲明在乎她。
看着面无血色的牡丹,黄医师又说道:「如果你害怕,我可以替你跟先生说。你放心,不会有事的。」这句话,让牡丹猛然回过神来。
「不,别告诉他!」黄医师一愣。
他讶异的表情,让牡丹发现,自己太过激动,连忙放缓了语气,开口解释着。
「或许--我是说,我可能只是太累了。」她试图让语气不要那么慌乱。「至少:等真的确定后,再告诉他。再说我的月事,向来就不规律,说不定这几天就来。」最后这一句,是不折不扣的谎话。她的月事向来规律,从来不曾迟过,但是黄医师不可能知道这一点。
牡丹的双手,紧紧的交握着。她紧张的看着黄医师,再度要求。「所以,暂时不要告诉他。」黄医师看着她.皱了皱眉,半晌之后才点了点头。
「好吧,如果你希望这样的话。」她几乎用尽了力气,才有办法挤出微笑。
「谢谢你。」黄医师点点头,走了出去。
送走医生之后,牡丹关上房门,将额头靠在门板上,紧紧闭上了双眼。怀孕?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颤抖的睁开眼,匆匆坐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拿出精致的镜盒,然后熟练的打开它。镜盒的底部,有个隐藏的小空间,里面放着她带来的药丸。
这些,是我特别去请人调配出来的药,可以防止你怀孕。
当初,夫人是这么告诉她的。只要你按时服用,就不会怀孕。她颤抖的手,握不住镜盒。镜盒翻覆时,深褐色的小小药丸,瞬间撒得满桌都是。
这些日子以来,她从来不曾忘了吃药。她非常清楚,要是不按时吃药,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可是,为什么呢
牡丹揉着太阳穴.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怀孕?
她浑身颤抖着,伸手环抱自己,双眼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的面容。她不能怀孕!一旦怀了黑仲明的孩子,就代表着,这一生一世,她都必须跟他牵连在一起。
黑仲明的孩子。
这是一个太过可怕,而且无比沉重的负荷。
她不能有孩子,她还有债要还,还有仇要报,她还没有查清楚,当年是谁害死她的父母,纵火烧掉她的家。
况且,黑仲明不是普通人,孩子一旦出生,就必须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过着跟他一样,被敌人环伺的生活。
没有人会爱他,没有人会疼。就像是当年的黑仲明!
牡丹颤抖着,他双手抚着小腹,苦涩的喉咙紧缩着,她的心中,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她不能生下这个孩子。
窗外,白雪再次纷飞。
黄医师迟早都会告诉黑仲明,她可能已经怀孕的事实。
他不可能不说的,毕竟他是黑家聘请的专属医师。但是,他无法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怀孕,她只要在下次会诊前……恢复……就行了……牡丹走进浴室里,放了一缸冷水。水不够冷。
屋子里的水管,为避免冬天时结冰,所以是跟着暖气通道走的,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其实都有些温热。
别去想。
她告诉自己不要多想,趁着屋外的人不注意打开了落地窗,一次又一次握着水瓢,舀进冰冷的白雪。
别去想。
很快的,浴缸里的水,和白雪融在一起,变得冰冷刺骨。有些尚未融化的白雪、成块的漂浮在水上。
她告诉自己,这么做是最好的。她只是洗一个冷水澡,而这一切,只是一场恶梦。
她的双手已经被雪水冻得发红,而浴缸里的水好冰好冰。她缓慢的脱下衣服,看着那缸冰水,再次告诉自己。
只是一场恶梦。
可是,滚烫的泪水,却几乎要夺眶而出。
只是洗个澡而已。
牡丹深吸口气,努力说服自己,只要抬起脚,跨进冷水里,然后忍一忍,事情很快就会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却只能站在那里,颤抖的看着那缸水。她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动弹。
她没有办法抬起脚,坐进那缸冰水里。
成串的热泪,滚落了她的脸颊天啊!她做不到,她没有办法,就这样走进去,残忍的扼杀一条生命。
牡丹跪倒在地上,几近崩溃的,颤抖的用双手环抱着自己的小腹,眼里的泪水就此决堤。
为什么?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就在她泪流满面,蜷跪在地板上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她心头一惊,仓皇的起身,还没来得及站稳,就看见黑仲明已经来到了浴室门口。
「你在做什么?
他锐利的黑眸,瞪着赤裸的她跟那缸漂着雪块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