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说你能掰得天花乱坠,怎么见了我就有内涵了起来?”
“您误会了,我一直是有内涵的人。”
房蔚没说什么,转过身去,他的背后有服务生托着酒水。乔言马上离开了,追上了芷姐,弄得芷姐直直地盯住她。
“怎么了?”她感觉到莫名其妙。
“我不是叫你谈谈吗?”
“已经谈过了。”乔言直接越过芷姐,匆匆走出大厅。
绝非善类还有什么好谈的呢,她的这个想法一年后得到了证实。
当时房蔚已经包养了她,对外宣称是未婚夫。她怀了五个月的身孕,从古董研讨会上晚归,房蔚来接她。车子走入开发区的单行道后,突然从一个方向冲出一批人,手里都拿了西瓜刀和棒子。
房蔚吩咐倒车,司机退了几米,回答说后车轮被齿轮扎了。房蔚转过脸来看乔言,说:“看来是有备而来。”
乔言睁大眼睛:“你看着我干什么?”
房蔚解下围巾缠在她的脖颈,低声说:“闭上眼睛。”
乔言把眼睛瞪得更大,炯炯无畏。
车里很暗,借着树叶间渗漏的路灯光,她看清楚了房蔚的脸,说不上有任何喜怒,就那样安静地与她对视几秒,似乎在判断着什么,也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他的双臂撑在她和座椅之间,形成了半个包围圈,他一直看着她的脸,任凭车外的人挥刀弄棒,乒乒乓乓地砸响了一片。
玻璃哗啦碎了一块,司机着急着喊:“房先生,怎么办?”
乔言保持与他对视的姿势,一颗心却在慢慢下沉。就在她以为他要放弃了,看着他解开扣子的手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却是先开口说道:“不准报警。我下车去。”
他快速脱下了大衣,围住乔言的上半身,突然又提起围巾,蒙住了乔言的眼睛,打了个死结。一瞬间乔言什么都看不见,只感觉到一股冷风扑面而来,伴随着几声闷哼及扑通倒地声,其余的一切都在黑暗中进行。
“我草,这什么意思——”此起彼伏都是围殴者的叫骂声,还有凄哑的惨叫传到空旷夜空外。
乔言颤抖着手拉下围巾,靠在座椅里,死死抿住嘴唇。惨淡月色中,她看到房蔚凭借过人身手,横劈直踢,短短两分钟竟把六七个人全部放倒。领头的男人爬起上半身,拉住房蔚的裤腿,竭力喊着:“不是我们要——”
声音并没有说完,准确地说,是不被允许说完。
房蔚突然抬起左脚,踩在那人的肩膀上,喀嚓一声将他压到了冰冷的地面上,再弯腰捡起西瓜刀,屈膝一让,将刀子插在那人碎了的肩膀里。
车里的乔言打了个冷颤,坐着闷出一身汗。
房蔚钻进车里,抽出纸巾擦脸上和指节间的血渍,推了推发着呆的司机:“开车。”
车子以超出平时的速度前进。乔言僵硬地坐着一动没动,房蔚就着后视镜清理刚才被拉开的领口,突然冷淡地说:“乔言,我有畏血症,和临床反应有点不同,一见到血就控制不住自己,你不用害怕。”
不,乔言其实心里很害怕,只是脸上极力镇定而已。车子一停下,她就跑回自己的卧室,落锁,连滚带爬地扒上床铺,捂住被子抖个不停。
这个男人的行事作风,太出离她的意料,狠得超乎想象。他明明知道些什么,却不让它发生。
余下的日子,乔言不好走了。没了爸爸的陪同及庇护,能帮到她的只有自己。
时间似乎重叠在一起,现在的场景乔言也不好过。
陈定坚签了字,缩在沙发里发抖擦汗,和当年的乔言一样反应迟缓。乔言经历过那样的风浪之后,心境变得开阔多了,趁着混乱做好了所有她想做的事。
可是房蔚直接朝着他们走了过来,她马上考虑是避开还是装作不知情。他看都没看她,只对软成一团的经理说:“电子眼关了吗?”
陈经理拼命擦汗。“这个——”
“把录像也删了。”
陈经理听懂了,捱着墙壁缝朝二楼跑去。房蔚站在沙发前,脱下黑色修身西服,解开了袖扣。乔言顺着墙角也朝外面挪,却听到背对她的房蔚说了一句:“你留下来。”
乔言留不住,背好包,朝站立的背影与斜角处冲了出去。房蔚伸手一抓,拉住了她的马尾,将她硬生生地拖了回来。
“你知道陈经理有哮喘,故意带人来胁迫他签字?”他将她的脑袋掰过来,冷冷地对上她的眼睛。
乔言头发被拉得生疼,眼泪也快飙了出来。她伸腿去踢房蔚,嘴里喊着:“你放手,我叫你放手听见没有!”
房蔚放松了手臂,乔言抱住头,拼命用指腹压下发根被揪的疼痛感,观察了下现场的情况。她很快发现麻叔特别能打,从开始到现在都没见他停歇过,用的全部都是实打实的拳头,只要是站在他周围的人,无一例外被击倒或是踢开。
她像是看着黑帮电影那样,无言对着一厅的人影幢幢。
耳光哥推搡间被人挤到沙发处,回头看见静立的乔言,扬起棒子敲了过来。乔言耳朵里还有些嗡嗡响,一个激灵矮下身,被绊倒在沙发里。刚走开的房蔚又退了回来,扯起耳光哥的身子,朝他后脑结结实实擂了一拳头。“看清楚了再打。”
钝击的闷沉传来,耳光哥惨叫一声仆倒在地,沤出的血水喷溅到乔言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