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情这才问道:「他怎样了?」
水月儿语气更加哽咽,「还能怎样?他本来伤快好了,就为了你……」
白少情心中微震,「为了我怎样?」
身旁的水月儿略动了动,似在举手拭泪。白少情一阵心惊,翻身坐起来,盯着她问:「到底怎样?」
水月儿揉了揉发红的眼睛,似乎已将刚才的怨气全吞回肚子,回复方才嘻笑的模样,应道:「教主要我告诉公子,他很好。」
她这样一说,白少情心里更是猫抓似的难受,刚要追问,水月儿又道:「教主要我转交一样东西给公子。」她从衣襟中掏出一卷薄薄的,犹着体温的锦卷,递给白少情,笑道:「教主说,司马繁虽然武功高强,但公子一点也不用怕,他的死穴在这里。」伸手指了指自己肋侧两寸的地方,道:「只要他一使横天逆日功的第五招烈日炎炎,公子不管他如何强横,只要闭着眼往他这个地方奋力一击就是。」
白少情接过锦卷,不忙打开,却问:「司马繁的死穴,封龙怎会知道?」
「公子不想想,历代教主那么聪明,怎可能从没想到侯任教主会起歹心篡夺当任教主的位置?自然要在候任教主的横天逆日功法里面留下小小破绽,让当任教主收拾起他来不费吹灰之力。」水月儿狡黠地笑笑。「司马繁如果不和我们教主作对,说不定日后教主腻了,真会把教主之位传给他,告诉武功的破绽,让他当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如今既然他定主意作乱,就怨不得自已命苦了。」
白少情这才明白,为什么封龙从不把司马繁当成一回事。
他握紧手中的锦卷,问水月儿道为:「这里面是破司马繁的武功的秘笈?」
水月儿摇头,「何必需要秘笈?教主说,评公子现在的功力,只要知道司马繁的破绽,任何一招都可以了结司马繁的教主美梦。」
「那这是干什么的?」
水月儿看着白少情握着的锦卷,忽然脸颊绯红一片,怯生生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偷看,公子自己打开看就是了。」
从床上纵起,风似的穿过垂帘,流星一般从窗前跃出,刹时溜个无影无踪。
她得了封龙真传,轻功比水云儿更厉害,走时无声无息,根本不用担心表坐在屋外,正全心监视着远处的小莫和晓杰。
白少情低着凝视着锦卷,沉思片刻,才缓缓打开。
只打开一小截,定睛一瞧,低骂道:「当真无耻!」将锦卷狠狠扔到床边,别过脸,呼呼喘气。
过了一会,喘息微缓,又转过红得几乎要滴血的脸来,怒视那被扔到一边的锦卷,犹豫许久,对自己冷冷道:「再无耻百倍的你也见过,这些又算什么?」
长臂一伸,将那锦卷又捞到手里。
卷上没有一个字,只画着墨图。
第一幅宛如春宫图,画着两个男人在月下茭欢。第二幅画的,还是那两个赤裸的男人,正在激情当中,其中一个却欲抽出匕首,扎入对方体内。
图安寥寥数笔,笔笔力透千钧,极有神韵,将白少情和封龙茭欢时情动的姿态完全的展现出来。虽没有将眉目鼻唇细细绘出,却让人一眼看去,就知道那是白少情,那是封龙。
这两幅,无疑是在传述当年白少情三尺刀伤封龙的事。
白少情哼了一声,悻悻道l:自作自受,怨不得我。「
可瞅着那两幅图,又觉一阵刺心。封龙被刺时,又惊又怒的神情,被表现得淋漓尽致,似乎只要看见这幅图的人,都可以体会到他当时痛苦的感受。
白少情心中像梗了一块石头,难过非常,本想把锦卷扔开,又觉得不甘,一咬牙,索性将它全部展开,铺在床上,让第三幅图也露了出来。
它一露出来,白少情就怔住了。
就好像忽然有满腔的话,要从胸膛涌出来;但这些话在喉头打个转,又统统退回了心脏,化作暖暖的水,萦绕在心头,缓缓流动,一点声响也没有地流动。
白少情本料,后面会画着封龙受伤醒来后如何悲愤心痛,如何努力疗伤,如何花尽了心思寻他。
那图上却只廖廖几笔,画着两个在草地上相互依偎的背影。
简单的几条曲线,偏偏维妙维肖,仿佛就真是白少情和封龙两人,仿佛就真的是白少情全身放松,毫无防备地靠着封龙的肩膀,仿佛就真的是封龙轻轻搂着白少情的腰,惬意地欣赏着斜阳。
白少情浑身失力,抓起那锦卷,不知是该把它撕碎,还是收起来藏进怀里。
千百种滋味,不分酸甜苦辣,一起涌上五脏六腑。
但那暖暖的水流,却不惟来敌,依然萦绕心头,悠悠流转。
白少情瞪着那锦卷,仿佛瞪着封龙本人,眸中异光连连闪动,一会凛冽如剑,一会柔如春水。
正不知该如何收拾这一腔心猿意马,耳中却听到敲门声。
「白三公子,你疗好伤了没有?」小莫压低声音,在门外小心翼翼解释道:「我不是有意打搅你的,但是又有大消息了,大家都往前殿跑了。」
白少情忙将锦卷塞入怀里,深呼吸数下,才下床来打门房门。「出了什么事?」
「大事!」
小莫刚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