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她应该很恨他吧?
“公子,恕王婶直言不讳的问一句,你是我家夫人的什么人?”王婶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
与魂媚儿认识一年多,她是打心里把魂媚儿当成女儿一样的疼。
她知道那丫头表面上虽然笑得开心,却总在没人的时候,愁容满面。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能帮那丫头做点什么。
“我是……”欧阳辰犹豫一下,想要说自己是魂媚儿的“相公”,却怎么都没有说出口。
他既然已经把她交给了薛睿渊,他就不能再毁她的清誉。
“我是她的师兄。”欧阳辰思量一下,开口道。
“那公子认识我们夫人的相公吗?”王婶半信半疑的又问道。
“王婶既然叫她夫人,难道就一点都不知道关于她相公的事情吗?”欧阳辰不答反问,心里也很好奇为何王婶会叫魂媚儿“夫人”。
“夫人没提过”王婶摇摇头,又道:“一年前,夫人买下这里的时候,还没有成亲,那个时候,我是唤她小姐的。直到三个月前,夫人来了,她说她成亲了,让我以后唤她夫人。那天,夫人喝了好多酒,好像很难过。”
“王婶,你说什么?这里一年前就已经存在了?”欧阳辰心头一阵,急切的问道。
“是啊,这里的一桌一椅,都是夫人亲自监督木工做的。”王婶想了想,又忙道:“对了,那个时候,我记得夫人说过,他有个朋友,一直想回这样一个地方,但是他因为有大事要做,回不去了。所以,夫人想为他弄一个一模一样的地方。”
“呵……”欧阳辰的心如被绳子勒紧,紧得他喘不过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她为什么非要时时刻刻的为他着想?
她就不能为自己想一想吗?
他从来都不希望她如此,他只希望,她可以过得快乐。
她爱他,他清楚,但是,他始终接受不了,她为了爱,不择手段的行为。
就如她为了爱他,杀了他师父,将他师父的尸身化为血水,后来,甚至还因为妒忌,而不去救孟灵曦。
这种种的一切,他承认,她都是因为爱他,才会如此。
可是,他接受不了相伴自己十几年的女人,双手染满了鲜血。
他心里其实是恨极了这样不折手段的魂媚儿,最终却还是忍不住的想要为她谋一份幸福。
原来,他是这般的矛盾啊!
其实,送走她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一见到她,便忍不住恨,所以只有分开,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他从不想恨她,从不想……
可是,师父待他恩重如山,他不得不怨她。
而他最恨的是,他心里那个干干净净的魂媚儿,已经双手染满了鲜血,变成了狠戾之人。
那一日,欧阳辰在魂媚儿的小院里坐到夕阳西下,在心里彻底的跟那个女子道了别,才起身回宫。
回宫处理了一番政事后,在他倦怠之时,他走出御书房,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她的颜夕宫。
在颜夕宫门前徘徊了一番,他还是走了进去。
他想看看这三个月,她在宫里是如何过的。
只是,才一迈进门,便见颜夕宫的院子中,一个女子坐在石桌旁,独自对月饮着酒。
欧阳辰的心头猛的一阵,停下了脚步,心间有一股类似于喜悦的情感在跳跃。
只是,他却执着的不愿意承认……
“你不去凤寰宫,来我这冷宫做什么?”魂媚儿没有转身,仍旧望着天上的月亮,声音清冷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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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魂媚儿从石凳上站起,转过身,冷凝着欧阳辰,嘲弄着问道:“你这么快就忘记我曾经的誓言了?”
“何必为了一时的气话赔上自己的一声呢?”欧阳辰此时一点都不想与魂媚儿争吵,只希望她可以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气话?”魂媚儿好笑的反问一声,才冷道:“欧阳辰,你认为是气话,我可不这么认为,我只知道,你伤我魂媚儿那么深,我魂媚儿也绝对不会让你逍遥快活的。”
“你……”欧阳辰怒瞪着魂媚儿,好半晌才冷怒道:“真是死性不改”。
再次相见,他仍是转身便走,留给她一个清冷的背影。
而魂媚儿的话,再次成功的激起了他的怒火,让他以为,他仍是那个为了爱,狠戾到不择手段的女人。
看着欧阳辰决绝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中,魂媚儿不禁凄凉的苦笑,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魂媚儿,他都那么对你了,你何苦还要犯贱的找理由,跟在他的身边?”
可是,就算是骂一百次,爱到她这份上,她也已经做不到放弃了。
也许,他伤她还不够深,也许是孟灵曦的话,又燃起了她的希望。也许,他真的对她是不同的……
只是,她带着希翼而归,等来的却是一天比一天的失望。
转眼间,又是七个月过去了,安远与洛夕都已经修成了正果,而她与欧阳辰之间,真的只剩下了无尽的伤痛。
这七个月里,霍幽幽一直荣宠不衰,简直被欧阳辰捧在了手心里一般。lt;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