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香行做得已经不仅仅是香丸,女儿家日常用的香粉、香膏、香水、香胰,一应和气味有关的商品都有在做。
槐序查账时经常会和姑娘们交流想法,开阔思路,兰若香行如今已经是日进斗金,商品远销北地,不要说东南道,就是京城,也知道这香的名声。
大东家以查账的名头到香行休憩,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兰若香行在庆元府,可都是实实在在的人类在经营。
离开金华府,槐序也不敢说能照顾到手下妖鬼,要是被人捉走,他救都救不急。兰若香行的分行,大多是经过容娘以妖鬼亲自考验过的普通人,忠诚和信义上毫无问题。毕竟很多事人不知道,鬼神却一清二楚。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很多时候就是一个笑话。举头三尺有神明,可不是说笑而已。事情只要做出来,便不可能将耳目都瞒住。
死人对人的了解,比活人本身都多。
槐序除了查账,自然也不能什么都不干,庆元府的食物和景色,若是没有品尝品鉴过,也是白来一趟。
槐序带着白献之,身后跟着山宝,把泉上人扔在香行查账,大摇大摆的出个门。大东家做事,底下人看着就行,也没人拦着,香行的掌柜还亲自为大东家介绍了当地的美食美景美人。
江南一带,青楼楚馆历来就多。江南的公子哥们也大多带着脂粉气。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地方的人生活过得j-i,ng致j-i,ng巧。
打听消息的地方除了酒楼就是青楼,青年才俊,fēng_liú倜傥,自然是青楼更合适。
青楼也不是仅仅做皮r_ou_生意的地方,诗词歌舞才是的本事,皮r_ou_生意反倒落了下乘。
人生地不熟,不知道镇南王府的深浅,槐序亦不敢轻易用道法试探。
上了绮云阁,正逢大家莫桑芷登台献艺,传闻莫大家一舞惊鸿,名扬天下,要想她登台,千金难求,今日遇上,倒是缘分。
槐序和白献之在席间坐着,座位之间被屏风隔住。众人见大家献舞,掌声雷动。可见这莫桑芷是确实名扬江南。
又听人说道:“东南四玉,庆元府的莫桑芷莫大家,金华府的白莲白大家,金陵的申蓉赋申大家,钱塘的沈思云沈大家,莫大家最善歌舞,今日登台献艺怕是还靠在镇南王世子的面子上。”
有人问道:“听说白大家和白莲教勾结,乃是白莲教的探子,已经被立案追捕了,不知真假如何。”
有人答:“那还有假,听说白莲妖女j-i,ng通妖术,惑人心神,追捕她的官差有好些个都被吸干了j-i,ng血。官家的事,哪还有假?”
“噤声!莫大家要开始了。”
槐序听在耳中,知道镇南王世子竟就在场中。屏风相隔,槐序也不急着去看,朝安心欣赏歌舞。
莫桑芷能称大家,便在歌舞之上,真有惊人造诣。莫桑芷面戴丝巾,说是不愿容貌夺去歌舞光辉,然而欲盖弥彰,却偏偏最引人入胜。
莫桑芷开口,声音婉转,仿佛黄莺,然而人的喉舌,却远比黄莺多情,好似春风拂面,三月春花绽放一般。
莫桑芷的身段也极美,舞秀玲珑,恍然若仙。
槐序看得认真而且入神,白献之瞧着,也不知怎么,心里就生出一股子不快,便细声低语道:“我瞧着也不怎么样,见识过师兄的祭舞,这世上还有什么表演能入眼。”
白献之说这话,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槐序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我跳舞好看?”
白献之和他相处许久,看他脸色就知道这是生气了,当下打个哈哈,道:“看她,看她。”
槐序瞥了个眼神,心里却觉得孩子真是越长大越不好带。以前是养在身边,耍宝卖萌样样能来,没事逗弄着,看他生气也觉得有趣。现在长大了,却傻了很多,偏没了那股机灵劲。
不过……长大了似乎也不能用孩子的眼光去看待。
槐序看着歌舞,余光却瞥着白献之。弱冠之年,生得一副好皮相,眉尾锋利,眼神锐利,生得俊朗,猿臂蜂腰,身形高挑。
白献之的j-i,ng神不在歌舞,支着头,大半的眼神都落在槐序身上,只是看着,似乎就能让他觉得欢喜。
粘人。
槐序收回目光,白献之若有所觉,看了他一眼,眼神又安定下来。
槐序道:“你仔细瞧瞧,这位莫大家是什么路数。”
白献之一怔,循着槐序的目光去看台上。莫大家歌舞无一不美,技进乎道,带着一种似有似无的魅惑。
这不是她刻意发作,而是本身无意中流露的道韵。
白献之瞧了一会儿,细细分辨,道:“瞧着像是走炼心路的人?”
槐序点了点头,道:“愿意深陷红尘的修行中人,除了白莲那种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像莫桑芷这般为了以情炼心。倒是不清楚东南四玉剩下的两个是不是普通人了。”
白献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草莽多龙蛇,深山大泽养鱼龙,但草莽之中也毫不逊色。求道亦求心,道在天地,也在己心。”
槐序看着他,眸色一暗,知道白献之其实并不明白炼心的真谛。若是明白了,也就不会还是人仙了。他沉浸玄y-in气,领悟玄y-in真意,以他的聪明才智,早该成地仙了。
修行之路历来就是独行之路,可三五做伴,二三为侣,但自己的路,永远只有自己走。
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