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又让诗兰将那对已经滚到台阶下面的珐琅彩花斛捡回来,细细检查一番,发现就是出现了两条裂纹,并没有摔坏摔破,便让诗兰将这东西送回到赏人专用的库房里,便将这事丢到了脑后儿。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一来二去的,别说尔芙不记得了,便是诗兰等人都忘了。
过了约莫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宫里那位一直未曾和尔芙联系过的嫡亲长姐和妃瓜尔佳氏命人送来了请帖。
突然收到和妃娘娘送过来的请帖,尔芙又懵又惊。
懵是因为她不知道这位曾说过要和自个儿断绝姐妹情分的姐姐要闹哪出……
惊是因为她知道这位姐姐找自个儿,绝对没有好事。
不过她也知道这请帖通过内务府送过来了,自个儿是绝对没有拒绝的理由,因为来人还在花厅那边儿等着回信,她又不敢自个儿做主,忙让赵德柱去找四爷拿个主意,只是四爷也不是神仙,根本不可能未卜先知,只能让尔芙自个儿做主了,但是他还是不放心地回到了后院,换上了大礼服,陪着尔芙一块进宫了。
当然,他并没有在和妃瓜尔佳氏的宫里露面,直接去了德妃娘娘宫里。
“瞧瞧本宫这个好儿子,真是片刻都离不得他的福晋。”对于四爷突然出现在自个儿宫里,德妃娘娘是没有半点开心可言的,她是宫里手握协理六宫之权的四妃之一,怎么可能不知道和妃给尔芙下了请帖,所以德妃娘娘也就自然而然知道四爷过来自个儿宫里是何原因了。
她款款坐在上首,瞧着下首端坐着的老四,心里是满肚子的火,却不知道怎么说。
而延禧宫里,尔芙也并不是特别愉快,她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和妃给她下帖子,请她进宫品茶,打得竟然是她那个还未懂事的小儿子米团的主意。
米团未到三岁,没有正式上玉牒,连进宫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
和妃突然提起米团来,这让尔芙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奇妙感觉。
只是和妃娘娘尔柔是什么人,那是从小就由家中请了宫里老嬷嬷细细培养的才女,不但精通诗词歌赋、琴瑟琵琶,勾心斗角这种阴私事儿,亦是门清。
她一瞧尔芙这个反应,抿着嘴儿笑了笑,迈步来到尔芙的身边,语带恳切的说道:“妹妹,我的好妹妹,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好妹妹,今个儿我请你进宫来,其实也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和你说说体己话。”
“啊。”尔芙满脸懵的应了个声。
尔柔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浅笑,只是眉心处微微拧起,似是带着一缕清愁,她抓住了尔芙放在自个儿膝盖上的双手,叹气道:“妹妹比我幸运,也比我有福气,从侧福晋走到今个儿,你不容易,却也不算太难,但是姐姐如今却是步步艰难。”
话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话茬,细细打量着尔芙的反应。
只可惜,尔芙仍然还是那种懵懵的卖蠢表情。
“这宫里的女人就如同御花园里那些千娇百媚的花朵儿,一茬接一茬,没有谁能够花红百日,姐姐现在虽然还算得宠,但是你瞧密嫔、静嫔、谨嫔那些人,再看看乾清宫后面住着的那些常在、答应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去争宠,她们要么年轻貌美,要么就膝下有子,唯有姐姐,现在就剩下这空落落的一座宫殿和说不出的寂寞。”
啊嘞……
和妃也不等尔芙回答,继续说道:“姐姐知道你性格和善温良,必是不肯瞧着姐姐就这样孤寥下去吧。”
“尔芙不知姐姐此言何意?”尔芙知道自个儿不能继续装傻充愣下去了,忙问道。
“其实姐姐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要想求妹妹能多往宫里走动走动,有你陪我说说体己话,我这心里也松快些。”尔柔知道这种事是急不得的,她并没有想要一撮而就,笑眯眯地将话题扯回到了尔芙的身上,柔声说道。
虽然尔芙并不喜欢这规矩重重的深宫内苑,但是她就是改不了心软的毛病,所以听尔柔这么一说,便也就笑呵呵地点头同意了。
“妹妹答应,姐姐高兴极了……”尔柔见自个儿的目的得逞,笑嘻嘻的答道。
说完,她就招呼着宫女去准备好酒好菜了。
少时片刻,十数道带着宫廷风味的精致菜肴就摆满了圆桌,还有两壶温热的黄酒,尔柔招呼着尔芙落座,笑呵呵地说着体己话,主要就是从两人的小时候入手,一直说到她二人出嫁前,倒是一团融洽。
等尔芙带着些许酒意离开延禧宫的时候,尔芙还是满头雾水得犯糊涂呢!
永和宫里,德妃娘娘和四爷面面相觑地说着朝堂上的事儿,一个说,一个听,听说尔芙过来请安了,两人都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还不快将四福晋请进来!”德妃娘娘朗声吩咐道。
这尔芙再不来,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虽然她见识不少,却到底是深闺女眷一枚,对于朝堂上的事儿,即便是有所涉猎,但是比起已经入朝听政多年的四爷来讲,实在是鲁班门前弄大斧、关公门前耍大刀,根本不够看。
四爷也是松了口气,因为他实在不想和德妃娘娘议论朝上那些政务。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一旦被人抓住这点,大肆攻讦,别说是四爷自个儿,便是德妃娘娘都要跟着吃瓜落。
他虽然和德妃娘娘的关系不太亲昵,但是到底是他的亲额娘,他总不能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