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这边早有小太监来通知了。
不过乌拉那拉氏倒是没有急着准备,按照她对于这俩人的了解,准得好好磨蹭一番才会过来,没有小半个时辰就出不来西小院的院门,却不想今个儿这俩人先是因为打碎了茶碗。又在路上遇到了李氏引得没了游园的心思,让这俩人一改常态,弯都没拐就直奔她这来了,倒是杀了她个措手不及。
“爷在这府里是越来越不受待见了。”四爷看着空荡荡的茶桌和有些尴尬笑着的乌拉那拉氏,一摊手,满脸无奈的耸了耸肩,随即就坐在了罗汉床的一侧。招呼着两个人落座说话。
罗汉床当间摆着一方紫檀木的茶桌。将榻分成了两侧座位,与西小院的布置一般无二,均竖着软软的迎背靠枕。如软软的沙发般,两侧各有南瓜状的软枕搭手。
乌拉那拉氏笑吟吟的坐在了另一侧的位置上,尔芙也不和乌拉那拉氏客气,打发了想要上前帮忙搬绣墩的宫女。迈着小短腿在屋子里绕了一圈,直接就从正堂上。半拖半拽的扯过了一张铺着猩红色软垫靠背的太师椅,挨着四爷的腿边就坐下了。
“你倒是会享受,可怜我这刚换上的地毯,又磨了这么长一条印子。”乌拉那拉氏笑着招呼过琦香奉茶。柔声吐槽了一句。
“哪有,踩踩就好了。”这宫毯的制作工艺很不简单,虽然这会儿看起来磨出了一条浅浅的印子。但是很快就会消失,而且尔芙也不觉得乌拉那拉氏会在乎这点点小事。如土大款、暴发户似的拍着胸脯子,伸着穿着花盆底绣花鞋的脚丫在那条印子上,又蹭了蹭,笑着指着已经模糊的印记,满是不在乎的嘟哝着。
四爷抿了口茶水,嘴角噙笑的看着两人说话。
虽然两人嘴里说的话,一点营养都没有,纯粹的扯闲话、唠家常,可是他却好像听得很认真似的,仿佛两人正在说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一直听了足足有一刻钟的工夫,见两人将话题从宫毯、扯到了最近时兴的衣裳、首饰,且越扯越远,这才清了清嗓子,开了腔:“事情都处理的怎么样了!”
四爷的问题,太过突然,正唠首饰唠得热闹的二人都有些愣神,愣了好一会儿工夫,才同时爆发出了一阵恍然大悟的笑声。
“据妾身整理的信息来看,内院里,负责守卫安全的暗卫,一共有七人伤重不治,其他十六个人受了不同程度的外伤,均已经让张保安排人护送到庄子上养伤。
另外有四个宫女被黑衣人误杀,估计是碰巧撞上了那些黑衣人,这才会丢了性命。
至于其他的损失,只有管事嬷嬷秦嬷嬷的房里丢失了一本关于这两年庄子、铺面收益的账册。”乌拉那拉氏笑了好一会儿工夫,这才喘息着从茶桌一侧的抽屉里,取出了一本薄薄的册子,略微翻了翻,轻声说道。
四爷接过册子翻了翻,上面是一个个娟秀的簪花小楷,一看就知道是出自乌拉那拉氏的手笔,条理清晰的将这场突如其来的暗杀行动,所造成的损失记录在册,而且为了方便四爷翻看,一些数据旁边,尔芙还缀着朱笔所书的解释、介绍。
“那就是说,现在内院里是一个暗卫都没有了。”只几眼,四爷就将内宅里的损失看完了,抬头看着脸色有些难看的乌拉那拉氏,低声问道。
“除了妾身身边的琦香和尔芙妹妹身边的瑶琴,便再没有了lt;=”l”gt;。”乌拉那拉氏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说起来,四爷府内外宅院的守卫情况,很是严密,但是在那么庞大的暗杀下,还是损失了不少好手,便是有些保住了性命的暗卫,怕是也会留下终身残疾。
这些暗卫培养起来,甚是不易,既要保证他们的忠诚,又不能有滥竽充数之辈,从选拔之初到真的成为暗卫,这其中耗损的钱财不说,便是入选暗卫的比例就是十几比一的比例。
就说这次内院里伤亡的暗卫,虽然看起来不过是二十余个暗卫,但是最初从各处选出来的苗子就足足有三百余人,且耗时足有一年之久才培养出来,难怪乌拉那拉氏说起这事,会整个人都颓了。
而且,这还仅仅是内院的损失……
便是四爷不曾说起,但是连尔芙都知道,外院的损失,绝对会比内院的还要大。
“唉,可惜了!”素来不将钱财放在心上的四爷,也是一叹,单手摩挲着暗红色织锦封面的册子,沉默了片刻,缓声说道,“内院库里还有多少银子?”
乌拉那拉氏仿佛被人戳到了痛脚一般,吞吞吐吐了好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重点,一直到四爷脸色都有些不好,这才犹豫着将一本公中总账拿了出来。
随着账本交到了四爷手里,乌拉那拉氏仿佛卸下了肩头重担一般,一边拎着提梁壶替四爷和尔芙续茶,一边轻声说道:“这两年,庄子上的收益,不过就是维持府里的嚼用而已。
铺子的租金倒是不少,可是与各府间的来往,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还有几次给顾先生那边送去的封红,均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所以倒是没有攒下什么银钱。”
雍亲王府确是大家大业的,不假。
但是同样的各处开支,也是一笔让人侧目的不菲数目,所以并不如外人想象的顿顿燕窝鱼翅、餐餐满汉全席的那般风光、奢靡,反而连一些家底丰厚的官宦人家都比不上。
而且开府时,皇上赏下来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