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千万不要和本王说,你不过是一时顺口说的,这种连小孩子都哄弄不了的说法,当真不想要拿到本王跟前来卖弄!”说完,四爷就黑着脸,眼神冷冽的盯着一脸惨白的尔芙,希望能从尔芙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尔芙被四爷看得很是不自在,唯唯诺诺地缩了缩脖子,一双小手不安分地搅着衣角,好一会儿工夫也没有言语,一直等得四爷都没了耐心,连连捋着衣襟,发出一阵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她才鼓足勇气的抬起了头,眼神中满是小心谨慎的窥着四爷的脸色,狠狠吞了口唾沫,拿出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架势,就着四爷刚才的话茬,丢出了一句气得四爷半死的话,“爷,您让妾身说实话,那妾身就实话告诉你好了,妾身当真是一时嘴快!”
“好好好,你当真是让本王给宠坏了,居然到了这会儿,还妄图糊弄本王。”四爷被气得怒极反笑,连连咬牙的猛点了几下脑袋,大跨步的来到了尔芙跟前,大手一托就将尔芙那都快耷拉到胸口的脑袋瓜儿给抬了起来,直视着尔芙有些躲闪的眼神,冷声喝道。
尔芙也是一肚子的委屈好伐!
今个儿这事,要不是四爷非要将她偷吃蜜饯的事情,闹得两个孩子都知道了,被两个孩子闹得没法子,又羞又恼的才一时口误的将心里头对四爷的称呼给溜达了出来,她哪至于落得现在这么惶恐的样子!
要说这错,与她有五分,那另一半,绝对的分给四爷三分,偏偏和她一般犯了错的人,这四爷还这么义正言辞的教训她,好像她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大事似的,她要不是太担心脑袋瓜子在脖子上长得不结实,她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臭男人……
要说尔芙就不是个善于做戏的人,她心里想着对四爷的不满,这眼神里就带了出来,怒气冲冲地瞪着四爷,倒是让正掐着她下巴摆出质问架势的四爷退缩了下,狠狠甩开了她嫩呼呼的小脸,负气坐在了角几另一侧摆着的那张太师椅上,打算好好问问尔芙这个不知死活的妮子,怎么就该在犯下如此大错的时候,还对他摆臭脸。
显然,生死面前,尔芙就是个实打实的臭无赖,一见四爷坐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脸色也仿佛有了那么一丝松动的缝隙,不再似刚才那般吓人了,她立马就随杆往上爬的凑到了四爷的身前,扯着四爷的衣襟,柔声细语的嘟囔道:“爷,您想妾身什么时候骗过您,妾身当真就是一时口快,瞧着您刚才坐在那不动如山的架势,可不就像极了戏台上,那些个任凭文臣武将斗嘴皮子,却一副看好戏样子的皇帝老儿,妾身这一生气,这肚子里头那点子小心思,可不就顺着嘴儿溜达了出来,您就别再黑着脸了!”
“这事不算完!”四爷不是个傻子,他根本不相信尔芙这番说辞,可是看着尔芙小心赔笑的样子,要是让他非要这会儿就逼问出个一二三四来,他还真是有些舍不得的,何况刚才尔芙莽撞出言的时候,这房前屋外的人不少,他也没太多时间在这里耽搁,还要赶着去消减尔芙一句话会牵扯出来的事情,又不想让尔芙觉得就这么糊弄过去,只得冷声丢了一句话,便随手扯过一件长袍,披在肩头就快步往外走去。
目送着四爷渐渐消失的背影,尔芙徐徐吐了口气。
刚才真是好险,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感觉到了脖子就贴着锋利、冰冷的刀刃,稍有不慎就会丢了这条来之不易的小命,再也不能看到小七和弘轩嫩嫩的小脸,再也不能守着四爷耍无赖了。
“主子!”瑶琴一进门就瞧见尔芙一脸后怕的摩挲着脖子出神的样子,忙放下了手里捧着的热茶,恭声道,“您千万不要怨恨主子爷,主子爷也是怕您为了一句口误就丢了性命呀,毕竟这事要真是往大了说,那就是一件捅破天的事情!”
尔芙接过茶盏,微抿了一口,随即就重重叹了口气,苦笑着看着脸色也有些苍白的瑶琴,微微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些,我怎么会不明白呢,我只是怕这事在四爷心底留下了刺儿,早晚是个事儿!”
“主子,主子爷是多么疼您,奴婢跟在您跟前,可是看在眼里的,您就别再自己个儿胡思乱想的吓唬自己了,再说您就是随口一句口误,主子爷想来也是明白的,定然不会与你为难的!”主仆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怕瑶琴是昔日四爷亲自从内务府选出来的宫婢,也不可能会在尔芙失宠后,保全住自己,所以她这会儿虽然明知道尔芙说的有道理,却也只能忙着安抚尔芙了,免得尔芙自己就失了信心,可到底是在说假话,她这话自然也就越说越没底气了,连尔芙这么白目的人,也听出了一丝心虚的意味,便可以想象瑶琴这话说得有多假了。
不过,尔芙并不怪她,到底是自己个儿这事错得太离谱了。
“你就别再说话宽慰我了,我不是个孩子,这些事情,我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
行了,我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你抓紧去看看两个孩子吧。
别看他们打小就聪颖敏慧,可到底是孩子,别再吓坏了,另外你也要叮嘱一番,别让他们出去胡说了,让人抓住了什么把柄,再害了四爷!”说完,尔芙就满脸晦气的摆了摆手,径自往床榻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