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先生帮你画的?”
“正是,那天慧娘画了大半突然有事,是先生帮我补全了画作。”
“嗯,你也不错。”卢八娘又细看了一会儿,揣摩那位作画者的手法,“意在笔先,画终意在。”正是本时代优秀画家的思路,非常值得学习。
“王妃,可是喜欢?我将先生传来一见?”崔六娘试探着问。
吃到美餐,不必一定要见厨师。美妙的艺术能够沟通心灵,见不见画师并不是重要的,卢八娘笑着摇摇头,“不要麻烦了。”
这时,一个小娘子捧着一幅画上前,“王妃,请品评美娘的画。”
卢八娘略一怔,她也曾在卢府生活过,知道姐妹间暗地里的争夺,但是孟美娘竟然敢在嫡母面前就公然上前与自己搭话,还是挺出格的。她不去看崔六娘努力掩饰的晦暗脸色,低头看了看画。
这位孟美娘就是与孟慧娘几乎同时出生的,单纯只从画作上看,技法确实是要高于孟慧娘,流畅的线条可以说明她向先生学了更多,在画作上用的功夫也要多很多,只是,也只是流畅而已,登堂却不能入室。
在艺术方面,勤学苦练是少不了的,但是仅靠勤学苦练又远远不够,更多的时候还是要看天份。
“也很好。”卢八娘点头笑道,便被崔六娘挽着手走了出去。“小孩子们的玩意,倒让王妃见笑了。”
卢八娘果然也只大度地一笑。
大家回到了花园里,正好孟白也将司马十七郎父子也带了进来,见到女眷们便笑道:“如今春光正好,大家坐在这里品品茶吧。”又指了指小辈们,“你们都是表亲,也该互相认识一下,免得将来在外面见到了都不知道彼此。”
卢八娘暗暗注意旭儿,见他紧随在司马十七郎后面,面带微笑,举止落落大方,只是眼光只追随一人而动,就知道他对于孟慧娘确实有些不一般。
这也许是爱慕,但也许是他在淮北长大,只见过北地剽悍的女子,却从没与江南如水般的少女打过交道,一时被吸引了而已。
只要他能够克制住自己,不再像那天的一幅傻样,卢八娘就不再多管了。捷儿一向是不用她多操心的,只见孟白正将他拉在身边谈笑,显然他们之间很有共同语言。见到母妃看向自己,他便笑着回了过来。然后卢八娘又向后看去,没见到顺儿,赶紧问:“顺儿呢?”
这时顺儿与孟松手拉着手跑了回来,“母妃,我和孟小表哥去了剧院的后台,那里有很多有趣的东西!”
这个年龄的小男孩正是淘气的时候,顺儿和孟松一定是动了化妆的东西,身上手上都沾了些乱七八糟的颜色。
“不是不让你去戏院那边吗?”崔六娘急道:“赶紧去洗洗!再换了衣服!”
“是县公要去看,我才陪着县公去的。”孟松被母亲责备了,一双眼睛里闪着害怕的神色,嚅嚅地道。
卢八娘感觉到崔六娘的紧张,似乎孩子们去的是龙潭虎穴一般,便笑着说:“顺儿一向是调皮惯了的,一定是他的主意,不关孟小郎的事。”
“小孩们到后台看看算什么,不用太担心!”孟白也笑着说:“更何况淮北王府里有人跟着,更不会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