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子遥眸底怒色难掩,冷然:“别把祭品打死了。”
绝影强忍着疼痛,艰难地道出两个字:“叛徒……”
“死到临头还嘴硬。”筑子遥强装冷笑一声走近绝影,低头轻声:“天庭从未放弃,便不许你放弃自己。”
绝影稍愣,心中几分明了。
突然,仓促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天煞拉起筑子遥转身藏到墙后。
模糊的红色倩影映入眼帘,绝影不舍得移开目光,仿佛惊诧,想起墙后还藏两人,不安道:“你来作甚?看我的笑话么?”
筑子遥悄然一望,瞧见那是罗刹,抬头看了眼天煞,只见对方面目平淡,想来他早已知晓。
罗刹眼底略微泛红,“他们下手竟这么重,影,你是被冤枉的,对吗?你怎么会是天庭安c-h-a的卧底呢?定是他们是非不分,黑白不明,我马上救你出去!”
绝影却刻意闪躲,假装大笑:“没错,他们说得没错,我就是天庭派来的卧底,我的使命就是潜伏在蛮荒,暗中透露魔族机密给天庭。”
“我不信!你一定是还在生我的气,才会这么说的……”罗刹强忍着泪水,却控不住愈发红润的眼眶,颤抖着双手为绝影解去身上的枷锁。
原来这个绝影还和罗刹有一腿,筑子遥算是知道为何方才天煞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了。即便他与罗刹并无感情,却也容不得自己的妻子心中惦念他人,终是占有欲作祟,这便为魔。
回想起记忆中的江易桁,再看看眼前之人,筑子遥实在无法将这二人联系到一起,即便这是事实。
“放心,我马上带你出去,离开魔族,有什么事情日后再说!”罗刹扶住已经被折磨得站不稳脚跟的绝影,强行以自己的力量背起他。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难源从暗处慢慢走过来。
罗刹一惊,也知自己并非难源的对手,恳求道:“军师,我求你放他一命,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绝影拉了拉罗刹的衣角,使不出气力来,微微张开已经干裂的唇,果决谓然:“不要,不要求他……我宁愿死也不要你受委屈……”
罗刹s-hi润的眼眶再也忍不住满满的泪水,颗颗晶莹顺着面颊滚落下来,滴到绝影的血衣之上。
“啧啧啧,当真叫人感动,我的好妹妹。”
不知何时,九幽亦来了,身后跟着半妖和那红衣少年。
筑子遥眸子一闪,那个少年……莫不是三大护法之一的残念?可这对清澈的眸子,无论如何也联想不到那个魔族最嗜血的二护法残念,但能够追随九幽身后恐怕的也只有他了,只道是世事难料。
罗刹护爱人心切,却未曾想到今日魔族高手都云集于此,心中几近绝望。
难源狡黠着眸子,冷笑一声:“后面二位还要藏到何时?”
筑子遥方才还祈祷着天帝保佑千万不要被发现,不过关键时刻这老狐狸当真还是靠不住的。
见到筑子遥,九幽身后二人皆是一愣,尤其是半妖,眼底划过无限不安和紧张。
罗刹不敢去看天煞,虽然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但自己毕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却给他扣上了这么顶绿帽,恐是也要翻脸了。
看着体力愈发衰退的绝影,罗刹便是豁出去了,面对杀父仇人苦苦哀求:“念在两百年的交情上,放了他罢,即便杀了他,也对魔族没有任何好处的。”
“那可未必。”难源尖利的眸子扫过筑子遥,“这便不是引来一位仙君了么?”
“我……”筑子遥正欲解释,天煞却先一步挡在了他前面,道:“他已经不是神仙了。”
难源略带嘲讽地一笑,“我的好徒弟,为师到底该说你太天真还是太愚蠢?难道你还看不出她是来救人的么?看来,那些年头我是白教你了。”
天煞不屑置辩。
绝影在罗刹怀中失去了只觉而昏迷,罗刹也顾不得什么仇恨了,跪着向九幽恳求:“求魔君放绝影一条生路,我可以告诉你天煞的谋权策划!”
闻言,天煞瞪大了双眼怒目着她,仿佛可以将人吞噬了一般。
“哦?”九幽饶有兴趣道,“说来听听。”
突然,趁着九幽松懈,罗刹想用她的魅术迷惑住这里的所有人好带绝影离开,却被九幽一眼识破。冰冷的银剑刺穿罗刹心口,连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她看着绝影渐渐闭上了双目,再也不会睁开。
“那可是你的妹妹……”筑子遥紧紧注视着那五官j-i,ng致的少年,他周遭散发的寒气就要叫人窒息。
九幽嘴角勾勒出一道j-i,ng美绝伦的弧度,异常好看,紫色的眼眸之中闪过狡黠之色,轻轻启口道:“左使天煞,因察妻室与外人偷情而盛怒杀害公主,另之歧途谋权篡位,当诛。”
“分明是你……”天煞怨恨地瞥了眼地上已经冰冷的尸体,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死也要拖上他。
“在场的诸位可都看到了。”难源嘲讽一笑,“你终究还是算不好。”
这是魔族的事情,筑子遥不好c--h-a手,静观其变只求别牵连到他便好。
只道姜还是老的辣,天煞当真不会是难源与九幽的对手。
“把他押起来。”淡淡一声,“还有那位仙君。”说罢,循身离去。
残念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在九幽即将消失在视野之中时,终究还是忍不住唤道:“魔君可否放了绝影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