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干了好几瓶几十年的红酒,几十度的白酒,对林熙烈来说也跟喝水似的。但是房间里充斥的酒味,二氧化碳,热气和喧闹几乎快把他逼疯,还得压下烦躁跟那群人虚与委蛇。宴会伊始他就开始想念那只经常脸红的小兔子,宴会结束走出门,被冷冽的夜风一吹,思念更是锥心刻骨。几乎完全不在脑子指挥之下,全凭本能地,他就开著车往那人的学校去了。
林熙烈从小在孤独的环境下长大,不是没有同龄人,便是同龄人根本不敢跟他玩儿。他独自一人长到十八岁,早已习惯孤独的时候,突然一只笨笨的小兔子跑过来,还颇为担心地问他:“你下午睡了那麽久,你生病了吗?”
他觉得小兔子也许会怕他,避免不跟小兔子走得太近,谁知道小兔子还傻傻地跑到他家来,自动跳入虎口,他便一发不可收拾,直到那晚上失控吃了它。
他知道他的情况特殊,小兔子跟著他可能没有好胡萝卜吃,但他还是选择相信自己。如果他的双手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小兔子,那他也不叫林熙烈了。
那女人竟然也知道了小兔子的事,还在席间提起,令他一下子莫名地就很担心小兔子,今晚不能见到他,他简直没法放下心来。
小兔子害羞脸红的样子简直令他血脉贲张,林熙烈每每想到此,就再狠踩一下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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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秦戈晚上就不关机了。母亲曾经教育过他,说手机有辐射,晚上一定要关了,以前在家住,晚上关机也就无所谓了。可自从认识了那人,他总担心错过那人的短信或电话,所以总是24小时保持开机,就算是上回逃避那人的问题,不敢接他的电话,也只是“假装没有听到”,都没有关机过。
但实际上,林熙烈知道他一向早睡,11点之後完全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
今天,是头一次例外。
秦戈睡得模模糊糊地,就听到枕边“兹兹”地有震动的响声。他晕乎乎地摸到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著“林熙烈”三个字,立刻坐起来,轻手轻脚地翻下床,到阳台上接电话。
这麽晚了,那人是有什麽要紧的事呢?以往从来没有这麽晚打过电话,令他莫名地就有些担心。
走到阳台上一望,果不其然,那人的车又停在宿舍楼下。
“喂?”
电话那头若有似无地传来呼吸声,但是一直没人说话,秦戈又“喂”了好几声,以前看的一些狗血电影里男主角快死了给女主角打最後一个电话的桥段纷纷涌上来,几乎把他吓到。难道林熙烈也刚刚火拼回来浑身是血地……?秦戈再不敢往下想,连握著手机的手都在发抖,刚要张口说话,便听见那边传来低低的一声:“我想你了。”
秦戈只觉得集中在头顶的血液“唰”地全退下去又“轰”地全涌上来,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脑子又像浆糊一团,完全不知道该怎麽反应,浑身也缺血一般地发软发酥,都快站不住。
那人并不擅长讲甜言蜜语,连温柔都是披著粗暴的外衣。那人讲的所有甜蜜的话(如果“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也算甜蜜的话)加起来还不如他被那些女生告白的动听,可他就是莫名其妙地很喜欢,常常躺在床上回忆著回忆著就睡著了。
那人讲的最甜蜜的一句,大概就是告白时说的“我想你做我老婆。”他以为这已经是那人的极限了,可今天大半夜这一句剖白的“我想你了”更含蓄又更露骨,几乎要把他灌醉。
正在晕乎乎间,那边又传来一句低低的:“我想见你。”
以往那人都是命令般地“下来”,这次却仿佛是在祈求他一般,让秦戈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不经大脑地就含糊应道:“你……你等一下……”然後返回室内,急匆匆套上裤子和外套,带上钥匙伋拉著拖鞋就出门下楼去了。
他几乎一路用跑的,两sān_jí阶梯一次就跨过去,从来没有这麽著急过。
秦戈推开公寓大门,被冷风一吹,脸上的热度才稍稍降了下去。他有些迟疑地向那人走去,夜色温柔,那人穿著休闲灰色西装,高大挺拔,左手插在裤兜里,右手拿著手机,站在大门旁的灯柱下,风度翩翩如同男模一般。
林熙烈却再也等不了了,几步走上前就把秦戈揽进了怀里,像要把他嵌进身体似的紧紧抱住。
直到看到秦戈那迟钝又呆呆的样子,林熙烈躁动了一晚的心才总算平复了下来。
秦戈在他怀里几乎呼吸不过来,但是也没有挣扎,任由他就那麽抱著,就像分离多年的重逢一样。
半晌,秦戈才慢慢环住林熙烈的腰,发出的声音都嗡嗡地:“你怎麽了?”
“想你了。”林熙烈亲著他的头发,随後松开手,解开灰色的西装外套裹住秦戈。
“不要敷衍我,是不是发生什麽事了?”秦戈有些担心,男人不会无缘无故大半夜跑到学校来,西装上全是酒味。
“没什麽。”
见男人不想讲,秦戈便知道问也没用,虽然煞风景,可他还是忍不住说:“这麽晚了,快回去休息吧。你……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是啊,喝太多开不了车了,怎麽办?”林熙烈一向是很烦人管的,小时候就跟老师发生过冲突,但是对於秦戈有时候唠叨的不要抽烟喝酒什麽的,反倒很受用。虽然他也继续抽烟喝酒,可他就爱听秦戈念叨。
“那你怎麽过来的?”秦戈眼睛都瞪圆了,“酒後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