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楚丝颜说不出话来,她知道他又在安慰她了。
「还有妳说的那些贝多芬啊还有萧邦什幺的,我也都不知道啊。」袭洛桀捏捏她的手,阻止她钻牛角尖,「妳会因为我没有听过摇篮曲而嘲笑我吗?」
「我不会……」楚丝颜小声的响应了他。
「这就对了。韩愈不是说过『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吗?所以我们谁都没有权利嘲笑谁,因为我们学的东西不一样。」袭洛桀担心她没有真正想开,于是仍然滔滔不绝的说服着她。
楚丝颜感动的看着他。她其实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幺不快乐,因为他后来握了她的手了,他已经用他的温暖安抚过她了。
她看着他紧张的神情,忍不住笑了出来,笑mī_mī地说:「你不用再引经据典了,如果我真的很难过,就不会这样大吃大喝了。」
「妳这个顽皮鬼,吓死我了。」袭洛桀拍拍她的手背,力道却放得很柔,像是怕打伤了她。
楚丝颜抽回自己的小手,又开始切起羊排,然而当她快快乐乐地叉起一块鲜嫩多汁的肉块,想要放进口里时,她的手却突然静止,那块小羊肉块也停靠在她的唇边,她目不转睛的瞪视着前方,她的视线越过袭洛桀,好象被他身后什幺可怕的东西骇住了。
「丝颜,妳怎幺了?」袭洛桀边问边转过头,在看见身后那个面色灰败的年轻男子时,他心里已经隐约知道是怎幺回事了。
他回过头,把视线定在楚丝颜像张白纸的脸上,她已经把手垂下,放下刀叉,但是她的视线仍然越过他,她全副的注意力仍然放在他身后的男人身上。
袭洛桀还来不及开口说些什幺,身后那个男子已经走到他们的餐桌边。
男子紧握着双拳,咬牙切齿地说:「楚丝颜,妳不是到高雄同学家去玩了吗?这个男人就是妳的同学吗?妳这几天就是和这个『男同学』在一起吗?」
楚丝颜舔舔唇,艰难的说:「士清,你听我说,事情不是像你看到的这样……」
听见她的话,袭洛桀的眉毛动了动,好象在隐忍着强烈的愤怒。
李士清却是气急败坏的大吼,「我在听啊!妳说啊!妳说啊!」
他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妳说啊」,但是他愈是逼迫,楚丝颜就愈是说不出话来。
「妳说不出来了吧?」李士清悲愤的说:「楚丝颜,我不会原谅妳的。」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冲出餐厅。
「不……」楚丝颜低喊了一声,趴在桌上低低啜泣了起来。不应该是这样的,她不想伤害士清,她知道他对她好,她一直想努力回报他的爱,可是……她却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上找到了真正的爱的感觉,那是士清从来不曾给过她的感觉。她不是存心的,她不是存心要伤害他的……她是打算悄悄地消失,把所有的爱和无奈带到另外一个世界去,她不想伤害士清啊……
「丝颜,别哭了。」袭洛桀用平静的声音说:「去吧,去把他追回来,去把妳心爱的未婚夫追回来。妳这幺爱他,他会懂妳的。」
楚丝颜慢慢抬起头,她浑身都是狼狈,却也出奇美丽,她眨着泪汪汪的眼睛,不解的凝视着袭格桀。
他的神色从容,他的语调平稳,他要她去追回士清……他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在乎她……是她想太多了吗?是她被自己不切实际的幻觉给迷惑了吗?
「你要我走吗?可是……」楚丝颜混乱的说:「可是那一亿元……一个星期……」
「我根本不在乎那一亿元,妳已经陪够我了,现在回到妳的未婚夫身边去吧,我不再需要妳了。」
袭洛桀的口吻仍是平静的,而且他的唇还扬起一道好看的弧度,他在笑,他微笑着说他不需要她了,然后她看见他优雅的端起酒杯,啜了一口美酒,他好象一个清明的旁观者,气定神闲的在混乱的漩涡之外张望……
他不在乎那一亿元,他显然也不在乎她。
她一直在想着还有两天呢,她以为还可以拥有他两天,可是现在……一切都不需要了。他曾在胡总裁面前握住她的手的温暖,被他握住那一瞬间由心底升起来的悸动……都消失了,不……是根本不曾存在,一切都是她自欺欺人,是她自作多情……
「谢谢你……谢谢你帮助士清,谢谢你的大方……谢谢你提早放了我……」楚丝颜摇摇晃晃地起身,哭着说:「谢谢你……再见……」
她踉跄的奔出餐厅,把他平静淡然的笑脸丢到身后。
袭洛桀是平静淡然的,甚至是微笑的,但是就在楚丝颜奔出餐厅的那一剎那,空气中隐隐传来一声玻璃爆碎的声音。鲜红的血沿着破碎的高脚玻璃酒杯缓缓往下流,那是袭洛桀的血。被他捏破的高脚玻璃杯,彷佛是深情的男人心,被狠狠敲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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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了几个弯,在一个小公园前面,神智不太清楚、脚步也略显凌乱的楚丝颜竟然顺利追上了李士清。
她看见李士清停在一根电线杆旁,他的手扶在水泥圆柱上,低着头,正大口的喘着气。
「士清……」楚丝颜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碰我!」李士清像只疯狗一样推开她的手,跳离了她。他心中高洁的楚丝颜,他爱了六年的楚丝颜,竟然背着他和另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的,她从来不曾对他露出那样含羞含笑又含情的表情,她竟然为另一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