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鑫鑫讲完,果然是一阵哄堂大笑。
“精彩,精彩,男干部喝酒,喝酒。”吴连扬端起杯子,又与杜鑫鑫干了一杯。
喝完,付晓芳说:“这些个缺德鬼,还真能瞎编。”
吴津哼了一声,说:“有些人的聪明才智就不往正道上用,除了瞎编就是乱写。”
吴连扬知道吴津在暗讽杜鑫鑫,看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忙接过话头,切入正题:“嗯,杜大记者是建江新闻界的领军人物,历来是实事求是,从不瞎编乱写的。”
杜鑫鑫酒喝了不少,又被恭维了好半天了,早有点飘飘然了,便说:“呵呵,过奖,过奖。不过,说句实在话,我跑基层有些年头了,能够理解基层工作的难处。”
“是啊,基层工作千头万绪,干部和群众的素质也相对差一点,难免会暴露出一些问题,有些记者不能理解,动不动就写什么内参,搞得基层工作很被动。”
周冰冰明知故问:“什么内参?”
付晓芳一唱一和:“就是内部参考,专门写给领导看的。新闻界有句行话,小记者写报道,大记者写参考,像我们杜大记者,就是给省市领导写内参的。”
“哦——”周冰冰很夸张地张大了嘴,看着杜鑫鑫的眼神里也满是崇拜。
杜鑫鑫很是得意。
吴连扬又说:“我们基层干部,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内参’来电话。”
杜鑫鑫故作稀奇地问:“‘内参’来电话,什么意思?我也不懂了。”
付晓芳笑道:“大记者们做事都光明正大,从不背地里整人,写了‘内参’一般会打电话告诉我们宣传部门,我们就去解释一下,说明情况。大记者们多数通情达理,说清楚了,‘内参’就不上了。”
吴连扬附和道:“是啊,要是领导批示下来,麻烦就大了。轻则做检讨,重则丢官帽。”
杜鑫鑫正色道:“没有十足把握,我不会轻易写‘内参’的。但我一旦写了,天王老子说情也不行。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记者自有记者的良知。”
“杜大记者刚直、实在,我们都很佩服。来,来,大家再敬杜大记者一杯。”吴连扬趁势又灌了杜鑫鑫一杯。
杜鑫鑫说:“不过,我们新闻工作者说,像火灾、水灾或者什么的,对地方上来讲就是灾难,是祸害,但对我们新闻记者却是财富。”
杜鑫鑫开始往钱上靠了,吴连扬转头问:“此话怎讲?晓芳同志,你知道吗?”
付晓芳说:“我想,她们找到了新闻源头,可以大做文章了吧。”
杜鑫鑫说:“对,这就体现了新闻工作者的敏感性。同时需要说明的是,任何一个事件都有两面性,都可以辩证地去认识和对待。”
吴连扬说:“呵呵,我们对新闻工作认识不够,还请杜大记者教诲。”
杜鑫鑫说:“就拿今天村民上访事件来说吧,如果直接写多少人来区政府上访,就没有什么新意了,新闻价值不庄。”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众人眼巴巴地等着,夹了口菜吃了,才说:“如果结合当前区里的局势来写,可能又不同了。”
“什么局势?”
“哈,邵区长跟我装糊涂,现在是周功立全面主持区里的特派和当地工作,别人不知道,你不会不知道吧?”
吴连扬的心里只是微微一颤,吴津和周冰冰心里咯噔了一下,付晓芳的心里则是咣当了一下。
杜鑫鑫更加的得意洋洋了:“报道的侧重点,可以从上访事件中引申出古堡区当前局势的一片混乱,也可以是……”
杜鑫鑫故意迟疑不语。
付晓芳催促道:“还可以如何呢?杜大记者,快讲,快讲。”
“哈哈,当然也可以以此入手,突出周功立秉公办事以及应对危机的能力。”
吴连扬哈哈一笑:“哎呀,新闻工作的吃问太深了,杜大记者今天给我们上了生动的一课。晓芳同志,饭后你可要向杜大记者单独请教请教,吃费嘛,该交的还得交。”
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家自然是心照不宣。
杜鑫鑫心里有了底,酒性慢慢开始发作,说话有点不太利索了。
吴连扬望望吴津,又看看付晓芳,三人会意,见好就收。
周冰冰坐在那里观察了许久,突然提议道:“杜大记者难道光临,我要和杜大记者合个影,留在纪念。”
杜鑫鑫笑道:“美女经理,我是记者,又不是明星,合什么影啊?”
周冰冰很真诚的样子:“杜大记者,你是名人,人长得帅,文章又写得好,我们宾馆好多服务员都是你的铁杆粉丝,我们宾馆侧面有个名人画廊,专门张贴名人光临我们宾馆的照片,你的,也要挂在醒目位置的。”
酒灌完了,还要继续灌汤。
杜鑫鑫听了,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说:“同美女合影,求之不得。”
周冰冰便走过去,站在杜鑫鑫身边。
宣传干部随身带着数码相机,付晓芳抢过来,嘴里喊着茄子,一连拍了好几张。
周冰冰说,别太远了,取近景,要让我们宾馆的女服务员们都能看得清杜大记者的音容笑貌。
拍完了,吴连扬提议喝个团圆杯。
喝完了这一杯,杜鑫鑫彻底到位了,只知道挥手傻笑了,一会儿喊周冰冰美女经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