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到叛徒的名字,温容川一下没有反应过,只因十一向来是喊叛徒的代号,如今忽然唤了本名,反倒让温容川有些不习惯了。
想起秦少宗说过的话,显然离开血堂的人,便没有了唤代号的必要。
想到这点,温容川忍不住问道:“说起来,秦少宗对你也一直喊血堂的代号,你的本名呢?”
十一淡淡地道:“我的本名便是‘十一’,主人说过,这是血堂之中最强的人的名字,他将这个名字给了我,也代表着他对我的期望。”
温容川怔了怔:“你的名字是秦少宗取的?”
十一敛眸道:“是。在被阁主带回明风阁之后,我便没有了自己的名字。”
“是吗。”温容川看了看十一,见他确实没什么大不了,迟疑了一会,终于还是问出这一趟的主要目的,“你对尹先年这个人怎么看?”
十一道:“我见过他的次数并不多,在我加入时,已经是他背叛血堂的时候。”
温容川苦笑道:“是这样吗。”
见温容川神色失望,十一接着道:“在那之前,我只知道他是血堂上一任的‘十一’,据老阁主所说,他和其他亡命之人不同,最初是因为圣女才会加入血堂,在圣女行踪不明后,他也曾经失踪一段时间。”
温容川面露疑惑:“血堂是这么来去自如的地方吗?”
十一道:“血堂中的杀手,行踪只由堂主掌控,尹先年是最初随圣女加入的创立元老之一,自然也只有圣女能够干涉他的行动。”
温容川呐呐地道:“既然这样,当初他想离开应该随时可以,为什么……”
温容川想问尹先年毒害秦少宗的理由,但想起他的立场尴尬,这个问题却是怎么也问不出口。
幸而十一已经看出温容川的疑惑,解释道:“因为他认为,是血堂的存在,害得圣女大人落到那般境地。”
这个理由,确实也是尹先年动手的原因之一。
秦少宗会遇害,是因为尹先年想让血堂彻底消失,但他能活到现在,固然是有当时出现的神祕人给的解药,最重要的却也是尹先年本就不准备要他的命,否则早在中毒一瞬,秦少宗便无生机。
尹先年的真正目标,打从一开始便是是包含秦若扬在内,与他同期的一众创立元老们。
温容川还不知秦若扬之事,闻言只是搔了搔脸颊,有些局促地道:“关于秦少宗的身体,我已经请沈芸曦代我转告沈宣义了……他是尹先年的徒弟,年纪虽然不大,医术却不差,一定可以解决秦少宗的问题。”
十一淡淡地道:“多谢。”
温容川苦笑道:“你不必道谢,这件事,追根究柢还是因为尹先年……”
十一道:“这件事情,主人并不怪你们,尹先年在十二年前做的事和你们并没有关系。”
甚至连温虹湘,也可能是尹先年手下的受害者之一。
但这句话,十一自然不会说出。
温容川道:“不管怎么样,我会找到尹先年,尽快弄清事情的真相,也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十一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再答话。
温容川见他的脸色似乎又比刚才更糟了些,不禁皱眉道:“你的脸色又变得更差了,确定没有事吗?”
十一敛眸道:“没什么大碍。时候不早,我必需赶紧回去,温少爷可还有什么问题?”
温容川虽还是担心,但见十一不肯多说,索性也不再打扰。
他简单地交待了几句,便这么告辞离去。
☆、第五十五章
隔日一早,沈芸曦几人先一步离开。
离去之前,秦少宗对于他要一同前往沈家这事抗议了几次,但是除了十一,并没有人理会他反应。
而十一已被沈芸曦与燕敏山两人“押”上了马车,秦少宗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跟上他们一同出发。
另一边,叶城予还留在书房中处理庄内的事务,温容川不懂这些,只能抱着刀坐在一旁无聊地等着。
看着叶城予似乎一直忙个没完,温容川不由得苦笑道:“过去总嫌杨瑞烦人,现在真的需要他,反倒不知道躲哪去了。”
叶城予叹道:“少宗说他到郁城时杨瑞已经受了重伤,但这么久过去也早该恢复了,至今都还没有动作,就怕他是真的不需要你了。”
温容川道:“这样不好吗?”
叶城予沉吟了一会。
在确认温容川的血对离草的作用后,于非安便向他说起示鬼教内的情况。
作为禁药中的重要材料,示鬼教中种有许多离草,也因为这样,长期待在示鬼教之内的教众们体内多少有着些许离草之毒,平时吸入份量不大,对身体并无影响,但要是碰到温容川现在的“灵血”,那情况却不一定了。
如今杨瑞只怕已经知道温容川的血对他们会有危险,这么一来,他便不能再让温容川回示鬼教。
叶城予将他的想法说给温容川,随即道:“这对你也许好、也许不好,无论如何,总是处于被动也不是办法,我们早晚也要和示鬼教把问题解决。”
“这么说也没错。”温容川一阵苦笑,随即问起另一件事来,“从薰风山庄到示鬼教,中途会经过聚风山对吧?”
叶城予道:“确实,你想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