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狐疑的看她一眼,觉得她有些慌张,像是在隐瞒什么事。她也不好多问,点点头,“如此我们就回去了。”
明氏松了口气,“各位慢走。”
这事是她撒了谎,其实郑羽根本就没在家中,也自然不会生病,只不过郑羽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告诉任何人他的行踪,其实,她也不知道他要去何处,不过看他一脸严肃,这是平日见不到的。她想着或许儿子真的要做什么大事,便答应保密了。
季裳华也觉得奇怪,若是她没记错,郑羽和萧承佑是好友吧,而且郑羽是在萧承佑麾下的。
这么一想,许多事便串联起来了。
郑氏只不过是一瞬间的疑虑,转眼便丢开了,心中盘算着季裳华的婚事。
“裳华,届时出嫁,我看不如从周府发轿吧,那个宅子就你们三人,实在是冷清,在周家发轿我一定会给你的大婚办的热热闹闹……”
季裳华无奈的笑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大舅母这样急切的时候,她觉得她应该劝阻她,现在就考虑这些,太早了。
眼看到了宫门口,丫鬟扶着郑氏上了马车,突然感觉一阵风刮过,安宁公主出现在这里,她目光焦虑,四下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人。
她急得跺脚,怎么会不见的,她方才明明看见萧承焕出来了。
季裳华落下车帘,突然,迎上一道目光。季裳华吓了一跳。
那人就这样盯着他,含着愤怒痛苦和神情,交缠在一起,多了几分缠绵诡谲的意味。
季裳华定了定心神,淡淡道,“殿下,方才有人在找你。”
萧承焕的双手骨骼被捏的咯咯作响,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这就是你要说的吗?”
季裳华有些不悦,声音也冷了下来,“那么,我该说什么呢?殿下不顾被人发现的风险,不顾我的名声,闯进我的马车,现在又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倒是要问问殿下想做什么?”
季裳华声音是压抑的怒气,怕被人听见。
白苏和繁缕吓得不敢说话,也怕被人发现毁了小姐闺誉。若是没被赐婚前还好,可是现在小姐已经是未来的世子妃,萧承焕和晋王世子又是堂兄弟,被人发现,后果很严重!
见季裳华这样不以为意,不把他的愤怒放在眼中,心中火气更盛,他也不看繁缕和白苏在场,就紧紧抓着季裳华手臂,声音低哑,“你现在可是满意了?你现在是不是心中很欢喜?你成了那个人的——”
季裳华目光复杂,夹杂着几分疲惫,“殿下,这是陛下赐婚,谁也无法更改,难道您指望着我抗旨不遵?还是要看着我去漠北和亲?”
萧承焕的桃花眼因为怒意,似乎染上了更深的红色,季裳华可以理解他现在的心情,可是她绝不赞同他的话!他以什么立场逼迫她质问她呢?从头到尾,他都知道两人注定没有结果,可是他现在这样做又要如何?“殿下,若是你怨恨,你不甘,为何方才在大殿上不主动争取?说到底,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这场赐婚陛下早就有了决定。你若是敢开口,陛下定然怀疑你,你多年的谋划毁于一旦。你比谁都会权衡利弊,又何必将这些怪到我身上呢?”
就像一把刀子刺入心脏,他觉得胸口一下一下,隐隐的痛。抓着她的手臂,也松开了些。他闭了闭眼睛,“不,不是……我没有怪你,我只是,痛恨我自己。”明明她近在眼前,可是他为了自己的利益不能阻止这场赐婚,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成为别人的未婚妻。
季裳华叹了口气,轻声道,“承认吧,殿下,江山和我之间,你更爱江山,你现在这样,不过是放不下心中的执念罢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个道理,殿下应该明白。”
“不,不是的!你和江山一样重要,只不过我没有萧承佑的身份,他为什么两者皆可得到呢?!”
季裳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只能道,“殿下,这是个人的命数。”
萧承焕目光执着的近似疯狂,嘴角牵起一抹邪肆的笑,“命?我从不认命!”
季裳华轻笑一声,“可是,那又如何呢?现在的你,什么都改变不了。”她耐心道,“我知道殿下身上背负着很多,这些远重于我。”
他抬头看她,“你怨我?怨我先选择江山?”
季裳华摇摇头,“不,我不怨你,作为同样心怀仇恨的人,我理解你。所以,你无论要怎么做,我都不怨你,毕竟我没有理由要你放下诸多仇恨、抛下一切选择我。”
良久,他自嘲一笑,“果然,你比谁都理智。”而他,竟然无法释怀,这简直就不像以前的自己了。
“殿下,我想我们只剩下最后一次合作了,或许,此生再也无法相见。以我的立场,我不能对你说什么,我只能说,请多保重。”她笑意微凉,“说实话,即便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我不想你死。”
因为她了解他的过去,理解他的仇恨,相识一场,她终究希望他好好活着。
萧承焕苦笑一声,“这算是诀别之言吗?”
季裳华的十指在袖子中捏紧了,笑的平和,“殿下说是就是吧。”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季裳华盈盈浅笑,“自安宁公主出来寻你,我就明白了你的做法。”
萧承焕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是啊,他已经决定如何做了,也知道是他主动放弃了她,他又有什么资格凭着一腔怒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