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们虽然吵吵闹闹的,但处得极不错,老夫人有心将她们分开,但是姑娘们都是一起读书一起玩耍,怎么可能分得开?最后发现,这孙女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大嫂做的这个荷包好看,这针法很特别。”阿竹摸着阮氏挂在腰间的荷包道。
听到她的话,其他三个姑娘也好奇地凑上去看,纷纷点头表示阿竹说得不错。
阮氏原本有些拘谨,不过她素来是个稳得住的人,见这群小姑子都是年幼的姑娘,亲小姑严青梅也不是个爱争强好胜的,她们亲近自己,心里也有几分欢喜,当下便道:“这是泾州那带的一种绣法,你们若想学,改明儿便来我院子,我教你们。”
阿竹笑嘻嘻地道:“那真是多谢嫂子了,只要长松哥哥不嫌弃我们打扰你们相处的时间便成。”
一句话逗得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阮氏更是羞得满脸通红。
阮氏是阮家大房的嫡次女,她与嫡长姐不同,生得高挑丰满,不符合时下女子的美姿仪。虽说阮家的女儿不愁嫁,但母亲却一直担心她嫁人后,丈夫不喜,使得婆家也不看重。不过昨晚……丈夫似乎还是挺喜欢她的,婆婆是个宽厚之人,小姑们也都是好相处的好孩子,看来这桩婚事是极好的,比大姐嫁去的陵安伯府好多了。
家里有了位大嫂,姑娘们平日消磨的地方又多了一个,便是严长松和阮氏的松涛院,阮氏有一手极精湛的女红,姑娘们没事都爱过来请教她。
阮氏进门不久,天气便开始冷了,很快便进入了十一月份,入冬了。
刚下了场雪,好不容易雪停了,院里积了一层厚厚的雪,下人忙着将雪扫起来堆到一起。
阿竹带着丫鬟一起穿过回廊,到了母亲柳氏的屋子,刚掀开帘子,迎面便是一股热气扑来,有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娘,我回来了。”阿竹接过丫鬟弄好的暖炉抱着坐到柳氏旁边,却见她眉头微锁,似乎有什么恼人的事情发生一般,不禁问道:“怎么了?”
柳氏摸了摸她的发,叹道:“先前我去你大伯母那儿,听到一个消息,桃丫头难产……去了。”
阿竹懵了下,等醒悟过来“桃丫头”是谁时,惊声叫道:“桃姐姐她——孩子呢?”
“孩子倒是无事,不过还未足月,生来有些体弱,是个哥儿。”柳氏叹道:“桃丫头可惜了。”
☆、第42章
周王妃去逝,周王府很快便挂起了白幡,然后是布灵堂,请道士做法事,一切井井有条。
雪已经下了一天,似乎还要下个几天的趋势,将世界装点得银装素裹,也让前来敬香的宾客感觉到一种森寒的冷意,特别是那一片肃穆纯白的灵堂,更是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凄冷。
有人在哭。
前来上香的宾客听得出那是女子哀怨无限的哭声,在灵堂侧边白色布幔之后,不过因为隔着布幔,没有看到真容,只见到隐约几道跪着的身影。转眼一想,便知道这些女子的身份了。周王府没有侧妃,但却有侍妾,这几个女子应该是周王府的侍妾了。
周王站在一旁迎接着每位来敬香的宾客,神色木然,脸上有着深深的悲痛。他穿着寿衣,白晰俊秀的脸上一片惨白,眼窝布满了青色,北风贯堂而入,吹动了寿衣的下摆,更衬得他的身体单薄,仿佛这个男人因发妻的死而痛苦削瘦。
正在这时,突然有穿着素服的嬷嬷慌里慌张地走过来,扑嗵一声跪下,叫道:“王爷,不好了,小主子又发烧了,奴婢、奴婢……”
那一瞬间,周王身体晃了晃,给人的感觉就仿佛一根木头突然有了生气,布满血丝的眼睛就像要裂瞪出眼眶一样,神色狰狞,然后僵硬地抬脚踹开了那嬷嬷,往后院而去。那嬷嬷却顾不得疼,擦着眼泪,连滚带爬地跟了上去。
周王离开后,王府管家接替了主子的位置,迎接前来敬香的宾客,并致以歉意。诸人皆了解,听说周王妃是难产而亡,且孩子还未足月,虽然平安降生,却是个体弱的。众人面上带着哀痛,心里却琢磨起了下任周王妃的人选起来。
严家这次舍了个女儿,只留下个外孙,不知道会不会再送个女儿过来作继室。若是严家不想卷入这个漩涡中,将来又会轮到谁。
众人正暗忖着,突然听到外头响起了一阵惊呼起,很快便见一名穿着素淡长袍的青年缓缓走来,那俊美苍白的面容,清冷的神色,不是端王是谁。
对于正在闭门思过中的端王会来此,众人皆表示惊讶,在周王府的管家小心地迎过去时,端王问道:“七皇兄呢?”
管家恭敬地行礼,说道:“小主子有些不好,王爷先前过去查看了。”
陆禹点头,说道:“本王带了一名太医过来,你让人带过去罢。”说罢,便走进了灵堂,从小厮手中接过了点燃的香,在灵堂上鞠了一躬,然后将之插在香炉之中。
见他上完香后,那些同样来敬香的官员忙过来寒暄。陆禹淡淡地应着,神色越发的冷清,也使得那些本想在他面前露个脸的官员顿时被吓退了,不敢再上前叨扰他。
陆禹让管家通知一声后,便由一名小厮引领着,往后院行去。
在陆禹前脚刚走时,后脚秦王等人也过来了。
自从八、九月份,魏王、齐王被圈禁,端王被斥责后,秦王俨然已经成为了皇帝跟前最宠爱的皇子,特别是在皇帝为其择娶镇守西北的定威侯之妹叶氏为秦王妃时,众人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