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要做的事,谁能拦得住啊!”苏母闻言抱着女儿哀叹一声。
这春末季节,天气越来越热。然而山上的人们却依旧劳作着,期盼风调雨顺,能在秋天时来个大丰收。
这是个被群山环绕的小村庄,有一条盘旋于山的小路通往山下,平日里人们赶着牛车去县城要十分小心,一旦掌控不好,连牛带车全部坠入山底,饶是山里人谨慎,几十年来就发生过一次令人悲痛的事情。
沿着环山的小路下山,经过平家村便是县城,村庄里的人会来卖点粮食和菜蔬以补贴家用,一年下来能够在过年的时候扯上几尺布割上几斤r_ou_的已经算是极好的人家了。
此刻山上,一个带着草帽的少年正挥动着锄头,不辞劳苦的翻动着土地,偶尔站直身子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白汗巾擦擦脸上的汗水。一件微薄的浅灰的短衫穿着身上,显得几分瘦弱。
“昱哥儿!大娘唤你快回家呢!”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子气喘吁吁的跑上山来。
少年闻言停下了动作看向来人,提着锄头往回赶了几步问道:“小六子,我家中可是有什么急事?”
“是急事,也是好事,柳荫村的媒婆现同大娘谈话,昱哥儿你要当新郎官了。”小六子拉着少年兴奋道。
“什么,当新郎官?”少年闻言显得几分震惊几分木讷,反应过来后扛起锄头便往山下跑。
“昱哥儿你慢点,急什么,新娘子又跑不掉。”小六子说着便追随而上,脚上那双草鞋已破旧不堪,跑起来的动作显得很是笨拙。
“昱哥儿是该成亲了,钱大娘这也是着急了啊!”一青年汉子一边锄着地一边对身边的妻子说。
“可不是,今年都快二十有一了,这个年纪早该当爹了,要不是当年钱家分家那事闹的,昱哥儿她们娘俩的日子也不必这般苦。”那妻子附和道。
“哎,造孽啊,这明摆着是欺负孤儿寡母,这钱家的族长怎么也不说句公道话。”青年人连连哀叹。
“要我说就是昱哥儿她n_ain_ai的不是,长房那有两个孙子一个孙女,她巴不得二房的东西全给了长房。也是老天照应着,这次昱哥儿被人抬回来,我瞧着是不行了,满脸的血迹,谁晓得三天后一点病容都没有了,能上山不说人也俊朗许多。”
“昱哥儿跟人去上工不也走了四五年吗,许是外面的水好,养人。别说了,快翻地吧,晌午之前翻完了明天好施种子。”
那名被唤作钱昱的少年急忙忙的跑下山,脚下生风一般的踏着河里的几块石头上往家里跑去。
“呼,呼!”钱昱跑到一个篱笆院前停住了脚步,俯下身子大口的喘着气,这般的速度实在是令她这个体育不好的人吃不消。
“这就是昱哥儿吧?”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媒婆笑眯眯的指着门外的钱昱问道。
“正是我儿!”钱母微微一笑,朝着门外的儿子招了招手道:“阿昱,快进来。”
钱昱闻言拍了拍身上的土,起了柴门走了进去,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拒绝。
“儿啊,这位是柳荫村的袁媒婆,快来见过。”
钱昱闻言放下锄头,朝着媒婆鞠一躬道:“见过袁媒婆。”
“哎呦,钱大娘,你这儿子真是有礼啊,你好福气啊。”袁媒婆笑道。
钱母闻言点了点头,这的确是她的福气,她的儿子抬回当天便去了,她一直哭到晚上,伤心欲绝想要出门给儿子办丧事,谁晓得一个人龇牙咧嘴的坐在她家门口,月光下,那人穿着极为奇怪,说绳子也不像绳子的东西绑着发丝,身上的白色衣服也极短,袖子连一半都没有,冷的直发抖,她壮着胆子上前去瞧,竟见与她那儿子七八分相似,只是那人更加清秀,身上有着她那儿子没有的书卷气,她愣了半天才上前搭话。
“昱哥儿,我与你娘已经谈妥了,你与我们村的玉兰八字甚和,等着三日后做新郎吧!”袁媒婆笑的甚是开怀。
钱母因着袁媒婆的话回了神,深吸一口看向那与死去儿子同名同姓的螟蛉子。
可本是令人高兴的话听在钱昱耳朵里简直是晴天霹雳,三日,三日时间太短,她哪能想出法子来?
“多谢袁媒婆,只是,敢问袁媒婆,那姑娘人品如何啊?”钱昱低着头沉吟片刻抬头笑问道。
“昱哥儿,这你放心,那姑娘是我看着长大的,绝对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啊!缝补浆洗样样会做不说,人长的还清秀。”
“如此,这门亲事还是作罢吧!”钱昱紧接着说道。
轰!袁媒婆只觉得大脑轰的一声,瞪大眼睛看向眼前的少年,她十分不明白那般好的姑娘还有人不愿娶?
“阿昱!这门亲事娘已经答应下来了。”钱母上前拉了拉儿子的衣袖。
“娘,咱们家目前状况实在是不宜婚嫁,媒婆口中的姑娘如此好,怎忍心娶回家来受苦?”钱昱劝道。
“哎,昱哥儿,玉兰人勤快能吃苦,你们小夫妻努努力好生活还是会有的,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因为这个就不娶妻了啊!”袁媒婆甚为着急。
“是啊,阿昱,日子开始苦一些,往后总会好起来的,娘知道你担心聘礼钱,这你放心,二十两银子子娘已经凑齐了让袁媒婆送与苏家了。”钱母见自己儿子面上不愿,只以为其担心家中无银子。
钱昱闻言张了张嘴,二十两对她们家来说实在是一笔不小的钱财了。
“那姑娘家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