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出祠堂, 梁佑宣抬头望了望天, 此刻天已经黑了, 府上挂了灯盏, 梁佑宣重重吐了口气,抬起双手搓了搓脸颊, 大步往前厅去。
厅前,红灯高挂, 众人都在不曾离开。
梁佑安瞧见兄长, 连忙站起来迎了上前。
“哥, 父亲怎么说?”梁佑安紧紧地抓着兄长的手,脸上满是不安和紧张。
梁佑宣闻言抬起右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笑道:“恭喜了, 新郎官, 父亲同意了,明日便着管家置办聘礼。”
“真的?”梁佑安双眸亮了,随后心中又犯疑起来, “父亲真的这么爽快的同意了?
梁佑宣闻言微愣,随后笑道:“这是自然, 李编修是王阁老的得意门生, 和王阁老有关的, 父亲自然会慎重考虑。眼下父亲已经同意,小弟你安心做新郎官吧!”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娶小娴了。哥,谢谢!”梁佑安抬起胳膊抱住了梁佑宣。
“自家兄弟,不必言谢!”梁佑宣抬起胳膊, 拍了拍佑安的后背。
老太君坐在主位上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这庐陵当真出美女,把你们俩兄弟迷成什么样子。唉!既然你父亲已经同意,我也不管了,着人上菜吧,大家候在这里也饿了。”
“是,老太君!”梁母站起来朝主位微微行了一礼,随后转身快步走到两个孩子身边道“佑安,快扶老太君入座。”
梁母说着偷偷拉了拉佑宣的衣袖道:“刚才阿好来说儿媳妇吃不下饭,算着月份也是时候了,你快回房去,产婆在前院耳房里,夜里惊醒点,有事让人丫鬟去请。”
“嗳!”梁佑宣说着便出了前厅往东院走。
梁府嫡庶分明,嫡子院落在东,向阳采光好,里面的构建更为j-i,ng致。梁佑宣一路走过长廊,进了月亮门,经过亭子,再行十几步踏上小石拱桥。桥下是被能工巧匠j-i,ng心雕刻的池塘,池壁上刻有祖训,池塘里养的君子莲,寓意一家嫡长子品行如莲,君子之风。
梁佑宣脚下生风,下了桥,还未行至门边,便听见阿好劝食的声音。
“小姐,眼下已足月,多少食一些,不然羊水破时哪有力气?”阿好端着饭劝着。
“阿好,实在吃不下,先放一边。”张宁珊摆了摆手。
“怎能一口也不吃啊!”梁佑宣进了外间,接过阿好手里的碗,坐在张宁珊身边道:“眼下真的闹不得脾气,小家伙哪天来谁也不知道,还是吃饱饭来的安心。”
“我是真的吃不进去,哪里闹脾气了。”张宁珊也看梁佑宣,显然情绪不好。
“眼下吃不进去,那喝点蜂蜜水可好?”眼下,梁佑宣也不敢逆着张宁珊,生怕有个好歹。
“恩!”张宁珊勉强点了头。
“总算点头了,我这就去拿!”阿好闻言喜的连忙跑了出去。
屋内只剩二人,张宁珊任由眼前之前握着自己的手,美眸轻抬,看下某人问道:“辞官的奏折还没批下来?”
梁佑宣知道眼下不能说,叹了口气道:“打听了宫里头,皇上已经半个月没有批过奏折了,我那封肯定压在龙案上呢,再等等吧,现在朝臣们都不敢多言!”
“这人心惶惶,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张宁珊左手轻轻地抚摸着隆起的肚子。
梁佑宣将妻子搂进怀里,亲了亲妻子的脸颊道:“不要担心这个,我左右能护你们母女安全。”
梁佑宣说罢鼻息间尽是张宁珊的清香之气,心也跟着跳动起来,只见她缓缓低下头,在妻子耳畔亲了又亲。
到底已是最亲密无间的人,对方的反应说明什么,张宁珊心里很清楚,脸颊顿见粉红。
“不规矩!”张宁珊偏了偏头嗔道。
难得又见张宁珊女儿之态,梁佑宣心中甚喜,简直爱极了眼前之人娇嗔温柔,搂紧娇妻笑道:“十月了,你也该怜我这心头之燥,况,我妻甚美,着实忍的辛苦。”
梁佑宣说着气息有些喘了起来。
张宁珊闻言抿嘴笑着,微微挪了挪身子,将头搁在梁佑宣肩上,心头十分受用。要知道平日里这人哪里会说些甜言蜜语,更不会像今日不着调地吐露心扉,说着只能夫妻间才能说的话儿。
“那要恭喜你了,马上要苦尽甘来了。”张宁珊侧了侧头,微微仰视着梁佑宣,眼底尽是笑意。
“夫人辛苦了,待等瓜熟蒂落,为夫定然好好给夫人松松筋骨。”梁佑宣笑着打趣。
“哎呦!”梁佑宣捂着自己被掐的腰,笑道:“怎地,孩子没有出世,便想着要谋杀亲夫不成?”
“得了便宜还要来跟前卖乖,讨厌!”张宁珊扶着腰直起身子。
“不在你跟前卖乖还能去别人跟前卖吗?”梁佑宣说着错步上前,想去抱娇妻。
“嗯哼!”阿好端着蜂蜜走了进来,“哎呦,这蜂蜜真稠!”
梁佑宣脸上尴尬一闪而过,随后笑着走上前,很自然地从阿好手里接过蜂蜜,笑道:“有劳阿好姐姐,夜了,姐姐外间休息,这蜂蜜我来伺候她喝下。”
阿好闻言打趣道:“这不大好吧,哪能让您伺候我们小姐啊,这要被谁瞧见了,我们小姐可要被唾液淹死了。”
“好了,阿好,夜了,哪里有旁人进来,你累了一天去休息吧!”张宁珊开口了。
阿好震惊了几秒,随后一脸了然,现在一家三口幸福着呢!哪像以前两人闹矛盾时,需要她们时不时打趣几句。
“那奴婢就退下了!”
“来,珊珊,多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