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隐忍着,想想也算了,便耐着性子接着往下说:“那天我陪着一个朋友去做人流。哦,那个朋友你也认识的,但是这是人家的私事,我不方便告诉你她的名字。”
蒋笑卿故意在细枝末节上盘桓着:“我朋友打麻醉的时候出了点状况,她对麻药有点过敏,不过好在不算太麻烦,只是当时有点吓人,所以医生让我进麻醉间去陪她,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苏苀。你应该还记得,她那个时候正在各个科室轮转,正好轮转到了妇产科。她看见我从人流室出来,那脸吓得比我朋友的脸还惨白。她当时第一个反应竟然不是问我的情况,而是去看外面坐着的人里面有没有你。她那时候肯定是误会了,以为做人流的人是我,而那个被我舍弃的孩子,是你的孩子。后来仔细想想,也难怪她会误会,那时候我和你经常在一起跑开培训中心的事情,几乎天天都在一起。我之所以后来明白过来,是因为这件事发生后,她突然对你避而不见,不久,她就跟程学峰正式在一起,所以我猜,她那天应该是误会了吧。”
蒋笑卿说完这些,笑笑着,看着欧阳。
蒋笑卿了解欧阳,他肯定是气狠了,可是他又是一个有教养的好人,所以他在压抑,同时他肯定心都碎了,肠子也悔青了吧?朝思暮想那么久的女人,原来就这么毫无道理地错过了。
人对于失败有两种情况下可以做到认栽,一是天命难违的失败,一是能力不及的失败。
但对于志在必得的成功失之交臂,最是饮恨难平。
这种恨,蒋笑卿太懂得了。
欧阳抬眼问蒋笑卿:“那你当时怎么不跟她解释清楚?”
“我为什么要解释?你给我一个理由?”蒋笑卿想起苏苀当时的脸色和神态,那样慌张。她想苏苀应该是喜欢欧阳的,如果苏苀当时没表现得那么慌乱,掩饰得再好一些,或许她会跟苏苀撇清她和欧阳的关系。
不过,蒋笑卿不敢告诉欧阳的是,她当时不仅没掩饰,她还跟苏苀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你别把这事告诉欧阳,我不想让他知道。”
蒋笑卿觉得自己没撒谎,做人流的是小陈,欧阳认识,小陈的确不想让欧阳或者任何一个外人知道这事。不过蒋笑卿跟苏苀说的“这事”是哪件事,是苏苀想当然地以为她蒋笑卿怀了欧阳的孩子,还是小陈流产,那就不是蒋笑卿需要解释的范畴。
她没那个义务,也没那么高尚。
苏苀要误会,要跟欧阳决裂,跟她有关系吗?
苏苀要是真离不开欧阳,她自会像当年找沈晓辉那样,满世界去找欧阳要说法,甚至不惜爬上天台,拿命去逼沈晓辉现身。
蒋笑卿只是在赌,赌苏苀根本就没那么喜欢欧阳,最起码,不像爱沈晓辉那样爱着欧阳。
她赌对了,不是吗?
苏苀根本没给欧阳自证清白的机会。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吗?
蒋笑卿迎上欧阳愤怒的眼神,莞尔一笑:“你现在是不是一点都不内疚了?甚至特别后悔当年那么积极地帮我?我要是个男的,估计你的拳头已经打我脸上了吧?”
“你为什么选在今天告诉我这些?”欧阳的声音竟然有些嘶哑,眼圈泛红。
蒋笑卿细细地瞧着眼前这个男人,她一点点爱上然后不可自拔的男人,正在为别的女人痛苦难当,蒋笑卿觉得这一张桌子的距离就是永远的诀别了。
“我要结婚了,不能再缠着你了。这样正好,你有多爱苏苀,就会有多恨我,最起码,在你的心里,我的位置终于可以跟苏苀抗衡了。”
蒋笑卿缓缓站起身:“欧阳,你知道你错在哪儿吗?你不爱我,却不停地帮我,让我爱上了你。这就是你犯的最大的错。看在我们好了一场,我再告诉你,你为什么得不到苏苀。”
“你爱她爱得太正人君子,你没有程学峰那样不折手段、趁虚而入。你把苏苀当女神敬着,这辈子,也只配隔着一个香案给她供奉香火。”
蒋笑卿走后,欧阳坐在那儿一直发呆。
他在想他和蒋笑卿开始的那天晚上。
那时候,蒋笑卿的一切都是他帮着弄的,出钱、跑关系、给她弄场地。当初帮她,欧阳并没有想太多,在别人看来来之不易的钱和关系,欧阳只是举手之劳,几年的同学情分,再加上对蒋笑卿的欣赏和同情,足够了。在爱娃舞艺中心开业的前一天晚上,蒋笑卿约了他过去,就在对面的培训中心。
蒋笑卿早早地准备了红酒、香槟和一些吃的,两个人都喝了不少。蒋笑卿的酒是开心的酒,而欧阳喝的却是苦酒。就在那天,苏苀选择了程学峰,那个他怎么也瞧不上眼的程学峰。
蒋笑卿和他,就着酒意,趁着心情,一切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对于那一次,欧阳记忆犹新的不是人,而是那个场地。
空荡荡的跳舞场,东、西是两墙面的镜子,南北两面是落地玻璃墙,不经意睁眼,外面是人来车往的喧闹,镜子里映照的是无数个欧阳和蒋笑卿在痴缠,不论是视觉还是听觉,给欧阳的感受是幻真幻假,亦真亦假。
事后,蒋笑卿和他都躺在地板上,各点了一支烟。蒋笑卿趴着,他仰躺着。偶尔弹一指烟灰,可以看见蒋笑卿作为舞蹈演员独有的身材曲线,由颈、背顺势而下至凹陷的腰.窝、隆起的臀tun.峰、修长的大腿,完美地诠释了什么是流线型,什么是性感。
同学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