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九岁那年,她为他生下第一个女儿,却依旧无名无分。
她二十岁到二十二岁,他倾力于权谋算计,几经生死,她默然与他同在。他说会给她安然的生活,她愿等。
她二十三四岁的那段日子里,他手段愈加狠辣,外人忌惮他如阎罗,唯有她深爱他,了解他内心的纯白与孤寂。
她二十五岁那年,他带着她离开雒阳。永远告别雒阳的荣辱变幻。
她二十六岁那年,为他生下第二个女儿,取名归荑。
之后七年,淡泊如水,年岁倥偬。
她三十岁那年,他说,等她病好了,带她远走沙漠雪山,看尽这世间的绮丽变幻。她点头,说,嗯,等我病好了。
唯恨匆匆。
如今,她一生即将要走到尽头。
她仿佛还能闻见淡淡的花香,那是他们一起种下的梨花。
“阿甯,你记得我最美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她一字一字说得很缓慢,像是即将熄灯的灯盏。
“嗯,很多,很多时候……”他努力克制着语气里的颤抖,倾尽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
“最……美……”她抬眸,强调。
“便是,你生下南筝后,穿着那身简朴的嫁衣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