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的太医带来了一碟草饼回来了,那碟草饼颜色翠绿通透,大概是用草汁子搀和着甜糯米面和成的,“回皇上,微臣在这碟点心中查验到了晶芨石斛,想来害得娘娘腹痛的就是这草了。”
“这草是有毒的草么?”张幼兰身后的魏良人问道。
“回小主,这草本无毒,只是凉性极大,寻常人用来降燥热,去心火是极好的,但有孕妇人却是不能随意食用的。”
楚傲寒眼中厉色迸现呵斥道:“是谁送来的。”
白芊芊的贴身丫头舒兰赶紧跪到跟前道:“回皇上,这碟子糕点是惠妃娘娘送来的,说是亲手做的送来给我家娘娘尝尝鲜。”
他低骂了一声贱人,就让人从隔壁将她带来。被带来时,沈卉云一脸无辜,显然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带来,只是就这样跟着尚德走了进来,跪在楚傲寒面前。
“贱人,你可真是大胆啊。”楚傲寒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那碟剩余的草饼尽数丢到了沈卉云的面前,沈卉云看着面前的草饼依旧是一脸茫然,她低声问道:“臣妾斗胆,敢问皇上,这是何意?”
“戕害龙子,光这一条罪名,朕就能要了你的命。”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卉云那张脸,厌恶的皱了眉。
“臣妾没有,这....这饼虽是臣妾做的,可臣妾自己也吃了,并没有任何问题。”沈卉云先是想了一会,旋即明白过来,原来白芊芊突然落红这件事竟怀疑到了她的头上,她连连摆手否认这件事和她有关。
“还敢狡辩?拖出去乱棍打死。”楚傲寒毫不犹豫大掌一挥,就示意身后的羽林卫把沈卉云拉出去。
“不,我没有做。皇上,我没有做。”身后的羽林卫上前就要去抓她的手臂,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目光在狭小的内室梭巡,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一边的沈怀风,她手脚并用立刻爬到了沈怀风的脚边,“姐姐救我,我没有下毒。你和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知道我的。”她抓着沈怀风的脚,不断的求救。
沈怀风虽然心中也有不忍,可想到白芊芊刚才那痛苦的模样,又实在是觉得这件事卉云确实有不对之处,她摇摇头,“卉云,这次你确实做得过分了。”
沈怀风的话一下一下砸在耳边,沈卉云的脸一下子变得雪白,像是被立即抽干了浑身的血液,手脚都失去了知觉,她瘫软在地无助的摇着头,“不要....不要...我没有这么做,我是无辜的。”
“皇帝,看在卉云在后宫多年的份上,饶她性命吧。”羽林卫将沈卉云一手一个拖着离去,可她仍顽强的抵抗不愿离去,梳得油光的发髻被她的挣扎扯得凌乱,发间的金钗也滑落在地,那狼狈的模样真是叫于心不忍,沈怀风见她这副样子,又动了恻隐之心,卉云小时候的模样也一一浮现眼前,她总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她虽然有些脾气,可却不是大胆之人,下毒这件事不像是她会做的,况且...她坚持自己是无辜的,坚称那草饼之中的晶芨石斛无毒,又让她觉得这么简单就抓到了凶手,不是很奇怪么?
楚傲寒冷眼看着,没有说话,只是转头准备离去时,一声且慢打住了他即将离去的脚步。
☆、四十五章下毒(二)
楚傲寒回首,却见一太医模样的男子跪在下首说话,“皇上,此事有蹊跷,还请皇上暂且听臣一言。”
下首男子相较其他太医看着年轻许多,斯斯文文的模样倒让人去了三分疑虑,楚傲寒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那男子不敢直视龙颜,只是将头低垂着,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你的意思是你要为罪妇开脱?”他的话中有威胁的意思,任谁都听出来了,沈怀风打眼看去,那些平日里仗着沈卉云耀武扬威的一群人此刻却是鸦雀无声,只是冷眼看着她被羽林卫拖着离去,没有一人开口为她求上一句,不由悲从心起,这偌大的后宫真如前世看的那些小说中所写,人情冷暖,世事如局。
“皇上不如听听他说些什么,若是说得不好,一并拖出去打死算了,也算是给惠妃黄泉路上找个伴儿。”冷清清的声音悠悠传来,这是沈怀风没想到的,张幼兰端坐一边,看也不看下跪的男子和一脸狼狈的卉云,只是轻巧摇晃着手中的茶盏,盏中热气氤氲,模糊了她的眼,沈怀风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她只是不明白往昔一直针锋相对的两人,竟也有为对方求情的一天。
楚傲寒眼中薄薄晕了一层不满,但并未说些什么,只是颌首示意那人说下去。
下跪男子得了应允,又作了揖朗声道:“微臣以为,白妃娘娘腹中绞痛并非因为那晶芨石斛所致,而是因石斛药性而激发了娘娘早些时日中的毒,二者相冲才会有落红之兆。”
他的话一出,楚傲寒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他说不出来是为什么,只是这一切来得突然,令人无暇思索,他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面,像是砸在心上的大锤,带出在场每个人的忐忑。
“这...这不可能。微臣....微臣一直照料娘娘的玉体,并未发现有中毒的迹象,赵太医,你休要妖言惑众。”孙太医一听那下跪男子的话,瞬间慌了起来,若是真如他所说,那么这罪责可就算在了他的头上,他想都不想就要否认赵太医说的话,暗想这赵穹宇平时不声不响,倒是很会抓尖卖乖,这种时候最是敏感,稍有错失要么人头落地要么平步青云,他这是要踩着他高升?
“孙太医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