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般最是见不得秦夫人哭,但这件事情,哪怕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也会选择站出来主动请旨的。哪怕不为了刘安,只是为了他的家。秦般走到了秦夫人的面前轻轻跪在了秦夫人脚边,收起了一惯的笑意,眼睛盯着秦夫人,这才缓缓吐出:“娘,您觉得,我大隋应该与那些个蛮荒求和?”
“自是不该。”秦夫人虽在高门,可到底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多少听了些这次蛮族来犯的事情,她们家老爷实际也是和儿子一般是主战派的。但她也不是这么好哄的,一下子将手打在了秦般的身上,换了寻常,别说是打了,哪怕是多说一句重话她都觉得心疼。可如今,那也是下了狠心的了:“但你逞什么强?你一个读书人,堂堂的探花郎,他们那些个武官难不成都是拿来看的?整个大隋就差你一个了不成?”
秦夫人的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秦般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娘,若是人人都觉得有别人去做,那这事做不成。”
秦般从秦夫人那儿出来的时候,满脸的疲惫。秦财原是不知道的,但是因为他跟着秦般一起去的秦夫人那边,老爷还拿出了家法,声音动静实在是大,这不知道的也知道了。他想问,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看少爷这样已经够累的了,那既然少爷不主动说,他就不问,等着少爷说就是了。反正只要少爷带着他,他就没问题,刀山火海,不过是去走一遭又有何防?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造说这秦般的事情也不算是坏事,但到底许多人都觉得这是秦般倒霉,才从秀水回来不久,就又要去边塞了。多少也成为他们酒足饭饱后的谈资。这时间也没多长,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个清楚。
关心秦般这事的人不少,大部分都没处去问。可曹琦他听到了这事以后,直接就和他爹曹将军叫板着说自己要和秦般一同去边疆。哪怕是被曹将军提着家法追着打也没拦成,一个转眼就被他从府中溜了出去。原本秦般还在帮齐谓看功课,他还没跟齐谓说自己要去边疆的事情。想着自己走了,爹娘也会对齐谓好的,就是到时候怕是没时间给齐谓再看功课了,就蹭着自己还没走多陪陪齐谓。可忽然听到秦财说曹琦来了,这还没站起身呢,就见远处一个身影一点规矩都没有,直接冲进他的院子,然后也没看看周围,就直接嚷嚷着:“子贤子贤,你去边疆带我一起去吧!”
秦般看了眼因为曹琦的话放下书看向他的齐谓,朝福满挥了挥手说:“带齐谓走。”看到了齐谓走远了,才将视线看回曹琦皱着眉头说:“边疆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去游山玩水的,你跟着去干什么?”他心里有些在意齐谓走的时候那个眼神。他当初回京的时候想着齐谓的家和娘亲都在秀水,担心齐谓会不想和他一起回京,还特地问了问齐谓。还记得齐谓小小年纪,但是却特别坚定地说“从兄长收留齐谓开始,有兄长的地方,就是齐谓的家”。从感情上,他已经把齐谓当成了自己的弟弟。齐谓一直不知道自己将要去边疆,不是说刻意要瞒着齐谓,而是他还不知道怎么和齐谓说。他都可以想到,自己和齐谓说自己要去边疆,并且不带他去的时候,齐谓的反应了。可就是这么难的一件事情,居然被曹琦这么直接就说了出来,也是让他想直接将曹琦轰出去。
“我也不是只会玩的啊。”曹琦不满意秦般的说法,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我曹琦虽说是醉心文学,可到底也是将门之后,无论是功夫还是别的,都比你好上不少。若是我去参加武试,武状元不说,但也差不到哪里去了。你一个文官都去了边疆,留我在京城,我脸往哪儿搁?”
秦般打小随着曹将军习武,对曹琦的也是颇为了解。说到底,若是曹琦真的习武上没有天赋,那他要学学文没事弹弹琴写写诗的曹老将军也不至于会天天拿着家法追着曹琦打。而是这曹琦,难得一见的习武人才,可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事就爱去学着那些个文人伤春悲秋一下,偏偏这人还在文学上榆木脑袋怎么也点不通,时间久了,就让人觉得,他只是让自己有个借口好去接近美人儿。但即使是这样,曹琦的功夫也都还不错。
“不行,你脸搁哪儿都不是我的事。”秦般也知道这次的事情没这么好办。如今国库虽不空缺,但户部不愿拨出更多的钱款,天天在陛下面前喊苦。陛下也没有办法,粮草军饷都是扣着给的。再说这援军,还不知道到时候会有多少人给自己带走,更不知道的是到了边疆那边,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境况。这二皇子书信中虽说写的是他们大隋占了优势,可到底时间过去这么久,变化还是很大的。他自己去没事,但让他带上曹琦,他还不想曹琦去冒这个险。
☆、第五十七章
秦般无论曹琦怎么说他都不松口, 最后气的连好脾气的曹琦都直接甩袖子走人了。看着曹琦远去的背影,秦般略微抿了抿唇,然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轻叹了一声起身要走。
“少爷,回房?”秦财手中捧着秦般的书,跟在秦般的身后问。
秦般略微摇了摇头,然后率先朝着齐谓的房间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