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贾琏还是关心自己,孙苑更觉得羞愧,不由得两点清泪挂到腮边:“二爷竟不生我的气?”
贾琏莫明其妙:“好好地生你的气做什么?你又没做下什么大不是。还是你竟有本事瞒着我做了什么?”脸色又有点不好看起来。
“可是, 可是,”孙苑一咬牙:“可是我近来脾气不定不说,还起了不该有的小心思,让家里人都不大痛快。”
原来是说这个, 看来接岳母来家里是接对了。贾琏一笑:“人谁没有小心思。母亲早就嘱咐过我,你刚来家里,有些脾气秉性大家都不清楚, 让我好生与你说就是。不过我平日上衙忙,心又粗些,不能及时劝导你。要说你有三分不是,我倒也有一分。”
听他说是邢夫人的嘱咐, 孙苑更觉得得无地自容:“就算是婆婆大度,可是我也得到她老人家面前请个罪。我自来了家里,哪在婆婆跟前尽过一日的孝,还让老人家为我们c,ao这样的心。”
贾琏不想孙苑一旦想通,竟能做到如此,这是原来那人再不会说出来的话,心里对孙苑的那点不满意一下子散开了:“母亲虽然不是亲的,可是你也看得出来,对咱们的心是再亲不过的。你只要有这份心,她心里就满意了。说句不怕你恼的话,要是你再这样对巧姐儿,哪怕你对着母亲再孝顺,她也不定能原谅你。”
这话孙苑知道是实话,贾琏能与自己说出来,可见还是想与自己好生过日子:“二爷是不是也这样想?”自己还有没有补救的余地?
贾琏看她一脸小心,心更软几分:“你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有些小心思也难免。实话对你说,父亲早就防着这个。早早就说巧姐儿的嫁妆,只由他们老两口担着。”
至此孙苑才知道,不光自己防着人家,人家何尝不是要看看着自己的表现才决定如何想处?想到此孙苑脸红得只怕比当日的红盖头更胜几分:“我一直只觉得自己读书明理,还算不俗,却不想自己是个俗而又俗的人。”
听了此话的贾琏更乐:“谁不是俗人?外祖父一直觉得林妹妹是天下最有灵气的,父亲还不是日日让林妹妹看自己产业的帐本,让外祖父骂了多少次,说是好好的灵透人都让父亲给逼得俗了,你看父亲可改了?就是我,也觉得俗一点的林妹妹,比念恩还靠谱些。”
又把自己将与平郡王一起坑了二房的四十万两银子交给了黛玉的事,说给孙苑听,等他形容起黛玉当时的脸色,让孙苑也不禁笑道:“我见过这么多女孩,只服气林妹妹一个。说来不怕你不高兴,别看妹妹是与林妹妹一样由宫里嬷嬷教导出来的,可那通身的气度到底差了些。也不怪皇后娘娘单单封了林妹妹做公主。”
“别说是你,就是外祖父那样挑剔的人,说起林妹妹来也是一脸的笑,再不肯说一个不字。还老是嫌弃琮儿,说是琮儿要是有林妹妹一个零,他就亲自教导。”
说起张老帝师亲自教导,让人如何不羡慕,孙苑如今已经自认了俗人,更是说起俗人和话来:“也不知道肚子里的这个,一旦是个哥,可能不能得了太外祖父的青眼。”
贾琏对此却不抱什么希望:“这一个你就别想了。”
见孙苑不解,他只能解释道:“这话你只一听,再不要对别人说起,就是岳母也别说。你肚子里的这个是个女孩还好,要是个男孩,看皇上的架势,不定到时得上上书房念书。”
竟能这样?孙苑知道自家公公与太上皇和皇帝关系都不错,可是就算是皇子的孩子,也不一定能个个都到上书房读书,可是自己的孩子竟能有如此造化。不得不说,孙苑觉得自己快要不认识自己的公公了。果然母亲说得没错,嫁到这样的人家,自己还是要惜福,可不能与前面的那人一样。
决心惜福的孙苑,不顾贾琏的劝阻,又请他做陪,来到了荣禧堂。见得她来,引得荣禧堂一片人仰马翻,邢夫人先就骂贾琏:“是不是你又做了什么?她还有着身子,你可好生让她安心养胎吧。你只等着,等你父亲回来,我必让他打你顿好的。”
听她骂人,贾琏不但不恼,反觉得这才是母亲对儿子的态度。就象是外祖母对父亲一样,可不是现住在二房的老太太那样无理搅三分的骂法。
就听他笑嘻嘻了对邢夫人道:“何曾是我做了什么,是她逼着我来,母亲不为我做主也罢了,倒先派了我一身的不是。”
听说不是贾琏找事,邢夫人才放心下来,还对着孙苑道:“有什么事儿,只打发丫头来说一声,何必你自己来,让我也悬着心。”
现在的邢夫人,因为贾赦对她越发尊重,说起话来也有板有眼。就是没有板眼,谁又敢认真挑她的礼?别看现在贾赦不在京中,可是皇后娘娘可是三五不时地就叫人进宫说话解闷。
孙苑也不废话,只示意贾琏扶她一把,自己就着贾琏的手跪下:“这些天我让母亲担心了,实在是不孝得很。我自己心里过意不去,才让二爷陪着过来。”
邢夫人吓得只让贾琏快扶她起来,可是贾琏也跪下道:“父亲不在家里,本来就事事让母亲c,ao心。可我们不唯不能宽母亲的心,还让母亲为我们日思夜想。都是我没好生劝她,还请母亲只看她肚子里的这个,原谅我们一回。”
邢夫人已经自己走到他们跟前,不好说孙苑,却也给贾琏一下子:“我就说还是你闹的,你只和我犟嘴。还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