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鸟羽和血r_ou_残躯漫天飞扬,而他就站在这一地狼藉之间,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滚。”他冷道。
鸟群发出惊恐的嘶鸣声,就像一群被老鹰追赶的小小雀鸟,瞬间就在天际尽头消散得无影无踪。
苏雪禅呆住了,他不可置信道:“你、你的伤好了?”
黎渊不言,又转身返回山洞,只留给他一个沉寂如夜色的背影。
苏雪禅怔怔望着,方才那一下,他竟看不清男人的动作,凶戾荒暴的杀气仅在瞬间溢满整个天空,如煌煌雷火霹雳一刹,而后寂静的余韵都是死亡产生的回音。
他勉强压下心头震颤的惧意,又追上去道:“你的身体怎么样了?你受的伤比我还重,怎的就擅自出来……”
黎渊听他在一旁叽叽呱呱,碍于先前人情,又不能把他一爪子按死,只得将淬金龙目不耐一闪:“你究竟想做什么?”
苏雪禅看着他,那双流光璀璨的眼瞳再一次将他的神志灼烧殆尽,尽管男人的脸孔上还残存着一道狰狞伤口,但他的姿态、举止、如刀锋般不屈不折的脊梁都好似在苏雪禅的心间点下的烫热酥油,令他浑身战栗,欲罢不能。
他结结巴巴道:“我……我心悦你。”
青丘狐族风气开朗,讲求随心而动,哪怕欲登大道,也不在情爱上束缚自己,子民皆无拘无束,自在烂漫,苏雪禅虽然性情温敦,但也不免要沾些狐族习气。
“我心悦你,”他复道,“你……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黎渊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啼笑皆非的滋味了,他茫然地想了一会道:“说的甚么胡话。”
苏雪禅认真道:“我没开玩笑,我被瀚海图破裂时溢出的仙气击落到这里,至此也只遇到过道友一个……这不是缘法是什么?”
说着,他又蹙眉道:“何况我……我是否在哪里见过你?我观道友眉目,似乎眼熟至极,但又想不出……”
“乱七八糟,”黎渊嘲道,他曲起一膝,将手臂搭在上面,垂下的袖口上绣着数褶捻金的古朴海浪纹,他坐在那里,黑袍如沉寂浩大的海水,其下都是翻复不定的波澜壮阔,“我能救你一次,就已经算你上辈子烧高香了。”